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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魚暗地裡偷笑,肚子裡罵道:「操你娘咧,這他媽的是什麼玩意啊?安祿山,史思明,你們兩個龜孫子有造化啊,他媽的。」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兩個笑得口水四濺的莽漢,逼得他們閉上了嘴巴停下了笑聲,江魚手上馬鞭一揚,樂道:「呵,好熱鬧啊。說起來魚爺我倒是挺可憐的,到了長安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被人邀請來宴會哩。」
壽王府那豪華誇張的正門外,燈光照耀得半條大街好似白日裡一樣通亮,一架架馬車、一騎騎駿馬駱繹不絕而來,一個個或者風流倜儻、或者孔武有力、或者貌美如花、或者嬌柔嬌美的男男女女步下車馬,一個個趾高氣揚的帶著高高在上目無餘子的驕橫之氣,裝模作樣的行入王府里去。有幾個容貌俊秀的小白臉,正昂首挺胸的將左手按在腰間那華麗的佩劍上,擺出一副遊俠兒大俠客的威風,朝著那些馬車中行出來的豪門女子拋灑著媚眼,惹來一串串嬌滴滴的笑聲。
江魚到了長安兩年多時間,還是第一次到這種場合。剛開始的幾個月,被李隆基指使得到處亂跑,打打殺殺了好幾個月,卻哪裡有功夫參加這些酒宴之類的活動?而後面的一年多時間,卻是借著養傷的名義蟄居李府,忙著修身養性提高修為去了,根本就和外界脫鉤了。這一次,他還是第一次受到朝廷顯貴的邀請,來參加這種酒宴。
回想到李林甫在他出門前叮囑的那幾句話,江魚緩緩點頭提醒自己道:「記住啦,你是私人應邀出席的客人,可不代表大哥的意思。在外人眼裡,要把大哥和壽王府的關係隔得遠一點哩。他奶奶的,既然如此,壽王卻又邀請我作甚?不知道避嫌麼?」
將韁繩交給了王府門口迎客的護衛,江魚帶著已經瞪大了眼睛口水都差點留下來的安祿山、史思明行進了王府里。安祿山在一側擦了一下嘴角,低聲叫道:「我的娘哩,這麼多嬌滴滴的美娘子,能讓老子在床上狠干幾個,這輩子都沒白活哩。他奶奶的,這騷娘們的屁股好大,嘖嘖,她胸脯可真白啊。」安祿山盯著一名剛剛從馬車上高高昂著頭走下來的貴婦,眼珠子都快僵硬了。
史思明則是斜著眼睛在偷偷的瞥著幾個嬌小可愛、蹦蹦跳跳的從一架馬車上衝下來的少女。他微微張開嘴,尖銳的牙齒上一條條涎水清晰可見。「大哥,你喜歡那些風騷的,可是兄弟我,就喜歡這些嬌嫩有嚼頭的。嘻嘻,這些小妞兒,按在了床上才有那種勁頭,越是哭喊得厲害,兄弟我就越舒坦哩。媽的,憑什麼這群王八蛋就能有這麼嬌美的娘們?」史思明目光中帶著怨毒的妒火,惡狠狠的盯著幾個小白臉迎向了那幾名少女,幾個人勾勾搭搭的走進了王府。
江魚看了看那一夥男女,說道:「羨慕了?你們現在官太小,流流口水也就罷了。別忘啦,年前你們剛犯事,差點沒被砍了腦袋,現在能保命就是好事啦。大哥想要提拔你們,可要抓好機會。等得你們封侯拜相做了一鎮節度使了,什麼漂亮的娘們沒有啊。」不屑的譏嘲了安祿山、史思明幾句,江魚眼珠子一轉,突然盯著一貴婦低聲罵道:「他奶奶的,穿這麼薄的一層紗衣,想要給你老公戴綠帽子不成?」
三人走得很慢很慢,慢吞吞的一路偷窺著沿途的貴婦千金,慢慢的朝著舉行宴會的後花園行去。陪伴在三人身邊的王府家丁一臉不屑的看著三人,這種沒見過市面的人,他見得多啦,這位家丁只是奇怪,這種沒水準的小子,怎麼會受到邀請來參加宴會的?這可是王府舉行的酒宴,可不是那些下三濫的地方官兒請吃的花酒。
突然間江魚愣了一下,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他們走得慢,後面一伙人超過了他們,正擦著一行人的肩膀行了過去。這十幾名男女中,江魚看到了一條很熟悉的身影。他腦海中閃過了鬧市奔馬、佛前燒香、夜間私會等等畫面,饒是江魚如今早就將這份情緣扯碎了扔進了狂風裡,卻依然是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冰雲,最近可安好麼?」
那一行男女猛的停下了腳步,盛裝打扮的張冰雲身體一抖,緩緩回過頭來,驚喜卻又驚恐的看了江魚一眼。她飛快的瞥了一眼身邊的那高冠男子,低下頭沒有吭聲。和她肩並肩站著的柴風冷哼一聲,上前了一步高傲而又自負,帶著點挑逗意味的笑道:「江大人,果然是幸會啊?您,沒被那高仙芝打死啊?嘖嘖,可養了一年多傷,大好?」搖搖頭,嘴裡很輕佻的發出一連串『嘖嘖』聲,柴風一手摟住了張冰雲的腰肢,狠狠的用力在張冰雲腰間摸了幾把,笑道:「請稱呼冰雲柴夫人,冰雲冰雲的,這可是我柴風專用的稱呼。」
安祿山、史思明聽出了柴風語氣中對江魚的大不敬,不由得想要在江魚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兄弟義氣以及護主之情,當下二人上前一步,就要對柴風大聲呵斥。但是兩人目光一閃,看到柴風身邊的幾個男子腰間都佩戴著銀魚袋,其中一人更是佩戴著金魚袋身著紫色長袍,頓時心中膽氣一弱,剛剛上前一步,立刻又退後了兩步。
兩人的這種行徑落入了柴風等人眼裡,頓時惹得他們大笑起來,柴風更是笑得前俯後仰的指著江魚道:「哎喲,我的江大人哩,一年多時間不見,你從哪裡弄來這兩個蠻子活寶啊?嘻嘻嘻,你是花營的營頭不是?怎麼跑去做胡營的將軍了?」
江魚冷冷的看了柴風一眼,又看了看張冰雲,這才柔聲說道:「冰雲,若是這廝欺辱你,儘管給我說,我非打得他老母都認不出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