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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有人?有人麼?外面有人麼?外面可有活人麼?你是人?還是妖?或者是鬼?還是魔物?你,你總是活著的罷?」那甜滋滋的聲音突然轉為無邊的驚喜,連聲問了起來。
「老子是人,可是,馬上要變成鬼啦!」江魚沒好氣的咆哮了一句,身體已經膨脹得好似一顆皮球一般。他勉強控制住體內暴漲的望月玄罡,將那望月玄罡不斷的壓縮壓縮再壓縮,讓它的性質益發的凝聚凝練,同時調動外界不斷湧入的龐大力量再次的修補自己的身軀,好容易才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在快要爆炸卻又不爆炸的臨界狀態。這好似在刀鋒上跳舞,如此的刺激讓江魚渾身大汗淋漓,差點沒哭出來。
一道七彩有如虹霓卻凝練成水晶一樣的實質無比強橫的神識從那半透明的雪山中掃了出來,恰恰的在江魚的身上掃了一下。那聲音驚喜的說道:「原來如此?你受了這等重傷?是從天上被人丟下來的麼?想來就是這樣,腦子正常的人怎麼也不會跑來這片窮山惡水中修煉。正經的修道人,怎麼也受不住這裡的罡風侵襲,就更加不要說等會的子午寒潮了。」
江魚根本沒聽到這人在說什麼,他只是驚恐的看著那道好似水晶一樣在空氣中翻滾的神識,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有某種存在的神識能夠修練到這樣的境界――無形無質的神識修練成好似實體一樣,這要多深的修為才能達成?這樣的怪物,神仙呼?魔神呼?總之她絕對不可能是人!――聽這聲音,聲音的主人應該是一個絕色女子,江魚堅信這一點,因為這聲音實在是太動聽了。只是,他如今的心頭卻沒有一點兒旖旎的念頭,這女子的神識怎會如此的強大?子午寒潮又是什麼東西?
那七彩神識卻是朝著前方一掃,江魚垂涎了好幾天的朱紅雪蓮被那神識輕鬆摘下,飄然到了江魚面前。那神識一絞,將那朱紅雪蓮化為一道血紅色霧氣排進了江魚身體,江魚體內一股暖流奔湧上來,不愧是萬年火候的天地靈物,江魚渾身骨節一陣脆響,體內傷勢頃刻痊癒,望月玄罡益發的精純,實力比起重傷前卻又更上了一個大台階。不破不立,破而後立,江魚的鍛體心法又提升了一個境界,卻是憑空得來的好處。
七彩神識一直在緊張的觀察著江魚,等得江魚的傷勢剛剛痊癒,那聲音立刻急促的叫道:「救我,我看你體內法門乃是道門八九玄功一脈的流傳,我助你成為道門至尊,你救我出來。你救我出來,我助你成道門至尊!」那七彩神識『轟』的一聲衝進了江魚的身體,將江魚身體內外查探了個清清楚楚,突然這女子輕笑起來:「原來如此,你修煉的是望月正宗,卻又去練那八九玄功作甚?救我出這囚牢,我助你衝破銅身境界,達到銀身巔峰如何?救我出來,救我出來,救我出來,救我出來……」
一聲聲好似杜鵑啼血的乞求聲在江魚耳邊迴蕩,擾得江魚心煩意亂,半天沉不下心來。猛然間,他抱著腦袋大吼了一聲:「他奶奶的,給老子閉嘴!先說你是什麼東西,然後老子再看是否救你出來!媽的,你,你,你的神識強得沒有道理,怎還要我救你?」
那七彩神識凝聚成一團七彩光球,在江魚身前漂浮了一陣,那聲音急促的說道:「我是好人,被人囚禁在這裡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我的神識雖強,卻不能離開這座雪山千丈之地,若非你就落在山下,我怎會發現你?你救我出這囚牢,你想要什麼條件都成!你要強力的上古法寶麼?你要最正宗的上古修練功法麼?你要強大的力量麼?我都可以給你!」
摸著下巴上的鬍鬚,江魚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的笑容。他退後了幾步,悠然問道:「誰將你囚禁在這裡?誰有這麼大的本領囚禁你?嘿,你說……」
話音未落,天地間突然升起好似嬰兒夜啼一般的尖銳嘯聲。那聲音驚呼道:「不好,子午寒潮來了,除非是仙人,沒人受得住這子午寒潮的侵襲哩!」江魚一愣,那七彩的神識已經化為一蓬彩光將江魚裹住,提起他就往那半透明的雪山中衝去。眼看著這方圓百里的山區內突然生出了一層半透明乳白色帶著一點藍微微的色澤的霧氣,『嘎吱』聲中,大片的山區突然化為一塊玄藍色的寒冰。被那七彩神識包裹著,江魚依然感到一股恐怖的寒氣直透進骨髓里,疼得他白眼一翻暈了過去。昏迷前江魚看到的最後一幕,是一片片白色的氣流在那山區中突然涌動起來,好似大洋中的浪頭一樣胡亂的突擊排舞,白色的氣流所過之處,那恆古不化的寒冰好似體積都縮小了一圈,憑空有湛藍色的冰晶在漂浮盤旋。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魚在一片暖洋洋的熱流中甦醒過來。
游目四顧,他正泡在一個丈許方圓的池子裡,池塘中是三尺深粘稠乳白色散發出淡淡清香的古怪液體,一股股溫暖的能量正從這液體中傳入他的身體,江魚能清晰的察覺到自己的每一根經脈、骨骼、肌肉都在被強力的強化著,雖然自己的境界依然還保留在銅身水準,可是似乎肉體上的力量已經比昏迷前提升了十倍不止,分明已經達到了銀身境界才能擁有的力量。
尤其讓他感到驚懼的,是他體內望月玄罡的運轉途徑被人用大神通強行更換了。有幾條從來沒有發現的支脈被打通,幾道罡氣正在那支脈中運轉,和主脈中的罡氣組成了一個很古怪但是極其和諧的運轉周天,罡氣的運轉更加的靈動,每一次運轉後罡氣增強的份額都是以前的五倍左右。也就是說,打通了這幾條聞所未聞的支脈後,江魚修煉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足足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