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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團年宴
玄八龜的脖子伸出來有二尺多長,他殷盼的看著江魚,小心翼翼的說道:「這樣說來,你已經被道門驅逐出門啦,你能否幫我的忙呢?呵呵,依你的脾氣,不會不記恨幾日的那幾個老道罷?若是你能幫我將娘娘自那天外天接引回歸神州,這些老道翻手盡成齏粉呀。」
輕輕的豎起一根手指,江魚微笑道:「不急,不急,隨緣,隨緣。你都說了,那玩意根本不知道在哪裡,我們怎能這樣輕鬆的找到他呢?呵呵,先讓我輕鬆快活幾百年,然後再說其他的事情罷。」江魚眼裡奇光閃動,他在肚子裡大罵玄八龜的腦袋裡面也沒有什麼腦漿:若是真能破開天外天的封印,引得天庭眾神仙迴轉人間,他江魚一個人、對方是道門無數道家弟子,誰更占便宜啊?明擺著的事情嘛,吃虧的只能是他。
迴轉長安,江魚將自己安排的一些伏手盡皆招回。這些伏手沒派上用場,那十八個老道還來不及把事情交待一遍,江魚已經作出了事情被趕出道門,這些防範手段,卻也是派不上用場了。緊接著他就跑去了太子東宮,叫李亨拿了兵符令璽,將捕風營的大權收歸李亨一人掌管,隨後江魚又在東宮兼任了一個官職,由李亨委任他專門執掌捕風營的調動一事。他心中得意,如此一來,捕風營已經變得和他江魚沒有了關係,若是有人想起了這個由頭,想要奪走捕風營的權力,卻也是無法可想的。
時間就此一天天的晃了過去,江魚好似一隻織網的大蜘蛛,靜靜的坐在自己府中關注著長安城中的變化。柴風突然抖了起來,身邊居然有了四個元嬰期修為的道人公然做他的保鏢,卻把道門避世的戒律無視了;楊釗和柴風幾乎是日日湊在一起,連同一些世家子弟,每日裡歡宴,溝通感情,隱隱然也自成一派勢力;青陽公子卻以柴風遠房親戚的名義住進了柴府,每日裡帶著柴玉在長安城裡廝混,他的十幾個師兄擺明了架勢跟在他身邊,絲毫不掩飾自己身為修道人的身份,讓江魚驚嘆於世間的變化是如此的耐人尋味。
這一日,又是皇宮大內擺團年宴宴請一眾大臣的好日子,江魚帶了一干屬下趕去皇宮赴宴,只有空空兒、精精兒卻是不辭而別。他們身為一氣仙宗旁支一氣劍宗的弟子,實在是無法留在江魚身邊。江魚也得到了消息,他們兩人如今還在長安,卻不知道留在長安作甚,他也沒興趣去打探這些已經變得和他無關緊要的消息,就當作不知道了。
御花園內,和往年一樣,錦繡堂皇中大唐朝最高層的一批人聚會在此。李隆基笑吟吟的高坐在龍池的水閣上,李林甫滿臉笑容的陪坐在旁,楊釗卻也被李隆基親自下令坐在了水閣中,可見他如今聖眷之隆。張九齡有點神色黯然的坐在水閣的一角,一杯酒接著一杯酒的往肚子裡灌,看得江魚一陣的詫異,拿了酒杯湊到了張九齡的身邊,拱手行禮後和他搭起話來。
天空的帷幕擋住了一切風雪,只有宮女們往來穿梭帶起一陣陣的微風,讓水閣外的池水微微的蕩漾。隱約可見一條條丈許長的大鯉魚在那深深的水下緩緩遊動,絲毫不受外面喧譁聲的影響。清澈透亮的池水倒映著岸上、水閣中的燈火和人群,極端的熱鬧和那清涼池水的沉寂混雜在一起,讓心中有事的人益發的感覺到寂寥和寂寞。
看到江魚端著酒杯朝自己敬酒,張九齡微微一笑,低聲笑道:「中游是老夫失勢後,第一個當著李林甫的面來向老夫敬酒的人。」苦笑一聲,張九齡嘆道:「滿朝文武,居然只有你江中游敢來給老夫敬酒,老夫是否應該大哭三聲?」說完,張九齡果然是『嗚嗚嗚』的哭了三聲,隨後又笑了起來,隨手和江魚輕輕的碰了一下酒杯,飲盡了杯中美酒。
江魚一陣的哭笑不得,簡直是廢話,滿朝文武如今誰敢向張九齡敬酒?也只有他江魚能這樣做,誰叫李林甫是他大哥呢?搖搖頭,江魚身體一側,坐在了水閣的欄杆上,隨手將酒杯丟下了水池,說道:「張公今日對我江魚,為何如此客氣?」
『呵呵』一笑,舉起一個酒壺很狂放的舉過頭頂,讓那酒水傾斜下來,一半流進了嘴裡,一半撒在了衣襟上,張九齡吐出一口酒氣,將那酒壺也扔進了水池中。他歪著腦袋看著江魚,微笑道:「公孫和我說起過她的事情,老夫這才明白,中游那時候找她,卻是一番好意。反而是老夫,把事情給生生弄砸了。唉。」
嘆息一聲,張九齡悠然說道:「公孫的師父,也是一代奇人,她不僅精擅劍舞絕技,更會一門奇門相術,擅斷人未來運勢禍福。」他看著江魚,輕笑道:「中游身邊有玄先生那樣的奇人,自然知曉命相之數,卻也不是虛妄之言。她師父臨終前曾斷言,公孫日後的造化,會在你江魚的身上。可惜,可惜,老夫卻怎知其中的關鍵?老夫也想不到,看起來粗陋無行,只會仗著李林甫的權勢欺人的江中游,居然是如此人物?」
輕輕的用拳頭砸了一下江魚的胸口,張九齡帶著幾分酒意嘆道:「虎弟,犬兄!日後李林甫必不得好下場,你江魚不要陪著他送死。」看到江魚那璀璨好似明星的眼睛,張九齡嘆道:「記住,不要陪李林甫一起送死。中游啊,你和他不是一路人的,你雖然熱衷權勢富貴,可是老夫卻也看出來了,你根本是被李林甫教壞了,你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