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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冰雲面色一動,抬起頭來呆呆的看著江魚。柴風以及他身邊的幾個同伴則是氣得亂叫亂罵,柴風更是指著江魚喝道:「放肆,江魚,你是什麼東西?你憑什麼對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說這種話?你是她張家什麼人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要勾搭我的女人不成?你,你……」柴風故意要落江魚的面子,反手一耳光重重的抽在張冰雲的臉上,怒罵道:「賤人,你和他是不是……」
一句話並沒有說完,一股鋒利如刀沉重如山寒冷如冰的殺意,已經籠罩了方圓數丈的範圍。這股殺意凝聚在柴風的身上,驚得柴風渾身僵硬,牙齒『咯咯』的直打顫,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江魚湊上前去,舉手輕輕的替柴風拍了拍肩膀上那莫須有的灰塵,嘆道:「柴公子,你很幸運哩,你是柴家的嫡子,若非如此,你是什麼東西啊?你看不起我身後的兩位將軍,說不定日後他們的地位,卻又在你柴家之上呢?」
搖搖頭,收起那進入鐵身境界後莫名擁有了一股獨特的鋒利氣息的殺意,江魚冷笑了幾聲,看了一眼這幾個被他嚇得屁滾尿流不敢開口的官宦子弟,招呼了一聲突然間變得吐氣揚眉的安祿山和史思明,大步離開。安祿山、史思明緊跟在江魚身後,同時開口道:「江兄弟說得很是,咱們兄弟二人卻也不比這群小白臉少了胳膊腿兒的,誰能說我們日後不能出人頭地呢?」
一股淡淡的叫做野心的火焰在安祿山眼裡升起,他貪婪的看了一眼四周富麗堂皇的陳設以及那些嬌艷的貴婦人,身上氣機都莫名的動盪了一下。江魚沒有注意到安祿山的變化,只有和安祿山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史思明猛地看了安祿山一眼,兄弟兩個同時點了點頭。同一瞬間,兩兄弟腦海中閃過了那句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壽王府的後花園門口,一名身長玉立白衣如雪的男子靜靜的站在那裡,四周人群熙攘、燈光璀璨,但是一切熱鬧在靠近他身邊的時候,都似乎寂寞了起來。他一個人,就影響到了所有人的感覺,只要他站在那裡,就好似天地間都有著幾分的蕭瑟和無奈,分明是春暖花開的大好春光,卻被他一個人變得有如深秋,讓人心中一陣陣的沉重、發冷。
這男子眉清目秀,但是一對眼睛比尋常人長了數分,眼睛中的眸子也是大了一圈,一對眼睛又是微微的眯起來的,導致他眼裡好似就是一汪深邃的黑潭,四周的光線都在這眸子中消散無形,通體充滿了一種詭異的『秀美』感。江魚一見到這男子,心中就不由得微微一動,安祿山卻已經在他身後低聲叫道:「好一個娘們一樣的男子,莫非這廝賣屁股的不成?」
安祿山話剛說完,那男子已經朝著這邊看了過來,他的目光好似閃電在空中掠過,一股無形的壓力狠狠的砸在了安祿山的胸口,逼得他無比難受的退後了幾步,喉嚨里『嗯』了一聲,驚駭無比的躲在了江魚身後。江魚則是靜靜的看著這男子,沒有阻止他對安祿山出手,卻也阻止了他繼續向安祿山下手。兩人就這麼隔著數丈的距離靜靜的對望著,一股深沉的氣息逼得附近的人遠遠離開,不敢靠近。
良久,那男子突然很溫婉的笑了笑,這一笑,好似春花盛開,天地間一片的明媚。他舉起手來朝著江魚拱手道:「這位是江魚江大人罷?果然是不凡。在下壽王府長史柴靜,見過江大人。」不等江魚回話,他已經揮手叫來了三名秀麗可人的侍女,吩咐道:「帶三位大人進院子裡面去,好好的伺候,江大人可是長安城中有名的人物。」
微微頷首,江魚領著安史二人在三名侍女的帶領或者說攙扶甚至可以說是摟抱下,行進了後花園。江魚能清晰的感受到這自稱柴靜的男子那敏銳的目光,在自己的一對手掌上看了又看,江魚不由得心裡暗笑,自己剛剛進了一個大境界,一對手掌皮膚雖然略微有點發黑,皮膚卻是細膩嬌嫩,比那豪門千金的小手還要好看得多,他又怎麼可能從自己的手上看出任何東西來?
只是,這柴靜的功夫很是不錯啊。江魚的靈識在靠近他的時候,居然都受到了一種古怪的力場而被迫滑了過去,根本抓不住他的實體所在。若非這柴靜的道行比江魚還高,就是他身上有某些奇異的寶物。「嗯,不可能罷?若是柴靜的道行真的比我還高,他在小小一個壽王府做什麼長史啊?就算去皇宮供職,皇帝都要給他一個高官做的,給一個王爺做奴才,很過癮麼?」
不過,在江魚回頭望那柴靜的時候,卻看到柴風正一臉氣急敗壞的湊在柴靜身邊說著什麼,江魚頓時心裡一愣:「他奶奶的,又是柴家的人?你說你好好的柴家子弟,不去朝廷里做官,跑來王府廝混什麼?若非這壽王李瑁和我大哥私下的勾結太多,根本沒人能壞了他們的交情,否則被你這柴靜在那王爺面前挑撥幾句,我豈不是又得罪了人?」
或許早就受到了交待的緣故,江魚一行三人被帶到了花園正中瀕臨一汪清池的一席酒桌上,距離那正中雕龍畫鳳的主席也不過數丈遠近。此刻遠遠近近花叢假山附近的酒席上,都有人駱繹落座,環佩聲聲、光影迷幻,加之這花園中點燈的乃是東海鮫油,又在假山內焚燒了大量的龍涎香,整個花園內香菸瀰漫,馨香濃郁,好似仙境。又有淅淅瀝瀝的絲竹聲從水池的另外一側花林中傳來,更添了幾分風姿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