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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的,我這是招惹了誰啊?一群扶桑矮子還不夠麼?公主還找上我麻煩了。」江魚氣惱的瞪了咸宜公主的背影一眼,卻愕然發現,咸宜公主行走之際,腰肢無比的靈活,勁挺的臀部左右搖曳生姿,很有點風流韻味在裡面。「老天,誰將這公主娘娘的紅丸給取了?看這行走的步伐,分明不是處子了,難怪她能說出那等話來――讓我魚爺一親芳澤麼?」江魚心裡,突然又有點火辣辣的痒痒起來。
明機和尚得意的瞥了江魚一眼,輕聲笑道:「江大人,你在想什麼?怎麼出神了?」
江魚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明機和尚的光頭,古怪的笑了笑:「本大人在想,這裡是道觀,大師是和尚,莫非大師還要進道觀去參拜三清祖師麼?本大人是佛祖也拜,三清也跪,魔祖妖聖,只要是神像,大人我是來者不拒,都能結上一筆香火之情。可是大師你,怎麼能來這?」
一番話說得明機啞口無言,他狠狠的看了一眼咸宜公主的背影,好像有心好似無意的低聲說道:「公主此番被皇上責罰,卻是因為公主行為不檢點,和人私會,卻被二將軍的耳目發現了。唉,陛下盛怒,責罰公主來雲樓觀修行,卻是有旨意讓老天師監督的,並且陛下也給公主指定了駙馬,明年開春,就要成親了,故而公主心中有火氣,江大人卻是不要將公主的那些話放在心上。」
「原來如此,怎麼本大人覺得,和尚你在替公主收買本大人呢?」江魚笑了笑,無比惡毒的說道:「原來,公主的頭籌卻是被人拔了,可惜和尚跟隨在公主身邊任勞任怨,半夜三更的跑去殺人放火超度人去十八層地獄。」
一句話說得明機禿頭和臉蛋都變成了一樣的鐵青色,他兩隻手上那古怪的充滿死氣的玄玉色澤再次泛了出來,一對冷漠無情的眸子死死的看了江魚一眼,突然冷笑道:「江大人小心,貧僧聽得消息,有人要和江大人算帳哩。」
驚愕的『哦』了一聲,江魚單手托著下巴笑道:「魚爺我不記得我在長安得罪過人啊?」
明機和尚轉身就走,冷冷的說道:「江大人得罪的人多了,只是,有些人得罪不起江大人,有些人得罪不起江大人身後的二將軍和皇上,可是,有些人,卻是江大人萬萬不能招惹的。好自為之罷,希望下次貧僧接公主出關後,還能見到活蹦亂跳的江大人。」
「呃!」江魚心頭一滯,正想叫人將明機和尚抓回來問個清楚,實在不行哪怕是嚴刑逼供也要將他肚子裡的話都挖出來呢,可是,他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上次追殺杜不平的時候,杜不平那句惡毒的話――半個月內,你就要慘死街頭!
「半個月麼?你和尚怎麼知道的?你既然敢說出這種話來,怕是覺得魚爺我死定了罷?誰讓你這麼有信心呢?杜不平的身後,又是誰?」尋思了片刻,江魚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秘的怪笑:「哎呀,就當他們是地煞殿的殺手好了,唔,一定是地煞殿的殺手。這樣一來,花營的供奉,皇宮的供奉,都有責任保護本大人啊!呵呵呵呵呵呵!大哥身邊,也要安插幾個高手才好。」
風青青他們大惑不解的看著江魚突然抱著肚子古怪的傻笑起來,還以為江魚被咸宜公主罵得暈頭了。可是正狂笑的江魚猛的收住了聲,傻乎乎的盯住了遠處大街上正行來的一輛馬車。兩個挺胸腆肚的護衛,清漆的車廂,一個臉上還有擦傷沒有痊癒的馬車,以及一匹老得牙齒都脫落沒有幾顆的老馬,這,不就是張冰雲的出行的那一套人馬麼?
風青青呆呆的看著江魚殷勤無比的,隔著還有三十幾丈遠,就朝著那馬車迎了上去。一肩膀扛開了想要上來攔住他的兩位護衛,江魚朝著那馬車行禮道:「張小姐,今日可是湊巧,你也是去雲樓觀上香的麼?哎呀,我告訴你,這陣子云樓觀裡面有個很兇悍的女人,你千金之軀,還是不要靠近的好,小心被那瘋婆子給抓撓幾下,可是不得了。」
瘋婆子者,咸宜公主是也。張冰雲已經從那車窗縫隙中看到了江魚,不由得俏臉上一陣暈紅,隔著窗簾低聲哼哼道:「原來是上次的壯士,救命之恩,還沒向,沒向……」
張冰雲半天沒講出話來,她身邊梳著三丫髻的小丫頭片子卻是探出頭來,朝著江魚刮著臉笑道:「你這漢子好不知道禮數,上次我家小姐謝你,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唉,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哩。」
江魚大叫了一聲,急忙報上了自己的身家履歷:「哈哈哈,上次卻是小可失禮了。小可姓江,長江大河的江,名魚,鯉魚跳龍門的魚,字中游,乃是一條魚兒不在江上流游,也不在江下流游,正好在江中間游的江中游。江某如今在花營公幹,恬為花營營頭一職,實授的大唐果毅都尉一職,可絕對不是騎都尉那種虛銜啊。誒,本家大哥李林甫,正是當朝御史中丞。楚國公姜皎,卻是本家舅舅的則個。」
張冰雲在馬車裡咬著嘴唇偷笑起來,這江魚好不有趣,說他粗俗無文罷,他還能說出一些門門道道來,說他明經明典麼,這言語中的一股子糙味卻是揮之不去也。只是,他的確是一名堂堂的英雄漢子,而且這果毅都尉的官職,在他這個年齡,也是少有的了。官銜也就罷了,花營營頭手上掌握的實際權力,才是真正讓張冰雲感到不可思議的。花營啊,皇帝的心腹秘諜,現在裡面的這一任營頭們,哪一個不是當初李隆基登基前結納的好友,家族勢力在大唐朝野根深蒂固的豪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