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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就有一名供奉叫做青杖客的,纏著江魚仔細的打聽他這次去追殺杜不平,到底碰到了什麼強勢的敵人。更有幾個供奉眼光狠毒,看到了江魚腰間纏著的那一件累贅的青銅片串成的鎧甲,急忙追問江魚是不是跑去挖了人家的祖墳――這青銅片看起來,起碼也是千多年以上的古物了罷?難不成,江魚挖人家祖墳,被人打了不成?
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笑吟吟的李天霸連同滿臉暈紅,顯然喝了不少老酒的李隆基帶了十幾個隨行人等,搖搖擺擺的進了花營的院子。猛不丁的看到了江魚被幾個供奉圍在裡面,李隆基手上玉簫一點,指著江魚笑罵道:「兀那小魚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噫,古怪,你的膀子怎麼掛在了脖子上?莫非被人打斷了鰭麼?」
李隆基不過是開玩笑,他有點醉得分不清前後左右了,李天霸卻是眼光毒,一眼看到江魚那元氣大傷內元虧損的悽慘模樣,急忙抓住了江魚驚問道:「怎生如此?你一身武功強橫至極,怎會被打成這般模樣回來?那杜不平,已經是受了重傷在山林中藏匿的,怎會將你傷成這等模樣?」頓了頓,李天霸有點陰陽怪氣的看著江魚嘆息道:「原本還以為是一件手到擒來的大功勞送給你,怎會陰溝里翻了船?杜不平呢?」
聳聳肩膀,江魚先是朝著李隆基請了一個安,李隆基笑嘻嘻的用玉簫拍了拍他的腦袋,示意不用多禮。隨後,江魚氣呼呼的瞪著李天霸大聲叫嚷道:「他奶奶的,你還好意思找我要杜不平?你怎不告訴我寶玄禿驢和陰九也藏在翠華山哩?那兩個傢伙暗中下手,劫了杜不平。魚爺我剛剛將那陰九放倒,正在追殺寶玄禿驢的時候,卻碰到了一干極其厲害的人物哩。」
左手將那腰上的鎧甲解下遞給了李天霸,江魚皺眉問道:「地煞殿,二將軍聽說過這地方麼?」『地煞殿』,江魚的確不知這地煞殿是什麼地方,無凡告訴他的,只是魔門二宗有一個『乾達婆道』,有一個『阿修羅宗』,這龍都尉自報的門派卻是沒聽說過。但是那陰大修煉的,卻的確是『阿修羅宗』諸般魔功中的小乘魔功『滅殺魔罡』,由不得江魚心中不起幾個嘀咕了。
「地煞殿?」這名頭一出,李隆基、李天霸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尤其李天霸,下意識的就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嘴裡長長的吁出了一口冷氣。李隆基的眉目間更是殺意迸射,死死的咬著牙齒冷哼了好幾聲,一手抓著江魚的胳膊就朝一間偏房行去:「小魚卿家,快快將這次的事情詳詳細細、原原本本的告訴朕。地煞殿這批妖孽,莫非又出世了麼?他們禍害這天下,還嫌不夠麼?」
眼看著李隆基的額頭上,一層冷汗流淌了下來,身上隱隱也有酒氣飄散,想必是他一肚子的美酒,如今盡數化為冷汗滲了出來。堂堂大唐的皇帝,卻被『地煞殿』這個名字驚成這等模樣,江魚心中不由得大是好奇:「若是你們知道這地煞殿的背後,可能有那『阿修羅宗』的影子,怕是你們會活活被嚇死罷?只是,你們不知道這『阿修羅宗』是何等存在罷了。」
李天霸辦公的那密室內,江魚、李天霸老老實實的跪做在那胡床上,李隆基則是呆呆的站在密室正中,一張儒雅俊俏的臉蛋不斷的抽動著,嘴裡喃喃自語:「隋末大亂,即是地煞殿門人從中做亂。宇文化及、宇文成都,一身神力,天下誰人敵得?玄武門宮變,兩大逆王屬下,更有數十人身披青銅甲冑,殺人如麻,若非李靖出手,怕是太宗皇帝……則天皇帝登基,背後也有他們的影子,武家子弟,怕是有不少都被他們收為外門弟子。太平之亂,破天羅帶領那一批天罡魔星,殺死多少壯士?前後進宮行刺無數次,又生生的驚嚇得父皇他……」
李隆基轉過身來,直愣愣的看著李天霸,咬牙切齒的哼哼道:「堂叔,這個天下,好容易才太平幾年咧,他們怎麼又冒出來了?他們到底從何而來,要做什麼?他們要這個天下麼?不像!他們要殺得天下血流成河麼?也不像!堂叔,你說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呢?從南北朝開始,他們就可勁的折騰,弄得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李天霸攤開雙手,很坦然的看著李隆基:「我不知道啊,若是我知道了,豈不是我都變成他們地煞殿的頭目了麼?」
一對丹鳳眼瞪向了江魚,李隆基沉聲道:「小魚卿家,這次你和他們交過手,感覺如何?這群人,可有透露,他們的來龍去脈麼?」
江魚同樣坦然的攤開左手,苦笑道:「陛下,您能否給臣換個稱呼?」看到李隆基面色一動,好似要發飆的樣子,江魚連忙說道:「交手是交手了,他們的力量極大,但是出手的章法卻不是很高,也就是一群依靠蠻力吃飯的角色。論起來,他們的力量在天下無人可當,若是上了戰場,數十人可當千軍萬馬。可是掄起他們的拳法招數,誒。」
看了看李天霸,李天霸古怪的笑了笑,聳聳肩膀道:「我說皇帝大侄兒,地煞殿的那群人功法詭秘,一身修為驚世駭俗,卻也好對付。江魚碰到的這批人,怕是剛從他們地煞殿出來,故而身手顯得弱了點。可是江魚啊,你想想,等得他們在中原逗留了一段時間,學習幾套高深的武功之後,就憑藉他們那一身驚天動地的修為,怕是普通的先天級高手,也不放在他們眼裡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