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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麼大張旗鼓的帶著人衝進大雄寶殿,怕是那靈珠,我只能分到一兩顆了?只是,若是不帶人來,我怎敢去大雄寶殿偷那靈珠?那殿內的那股氣息,如此的恐怖,那人的身手,怕是高強得沒有天理,已經靠近了道的門檻了罷?只能依靠花營的力量取得這些寶貝,正好讓老子立下一個天大的功勞。」江魚如是思忖道:「大哥說了,一定要和花營搞好關係,那,不立下功勞,老子又怎可能在花營立足呢?」
抱著立功、立足、掌握大權、和李林甫狼狽為奸順利成為『中原淨街虎』的偉大理想,江魚忍著心頭的一絲肉疼,領著兩百多簪花郎,在百多名武僧的帶領下,後面跟著浩浩蕩蕩看熱鬧的數百信徒香客,一路衝到了大雄寶殿外。一路上,那廟裡的和尚、四處閒逛的香客也都匯入了這支益發龐大的隊伍,而江魚敏銳的靈識也察覺到了,有很多衣著打扮各自不同,但是面容精悍精幹好似風青青他們的年輕人偷偷的匯入了隊伍中,江魚不由得低聲罵道:「好一奸詐的李天霸李無敵,果然就如大哥所言,你他媽的扮豬吃老虎習慣了不成?」
大雄寶殿內,那武僧頭得意洋洋的指著江魚笑道:「你這狗官,你敢說這裡有什麼賊贓罪證?你快快取出罪證來,否則,就不要怪我們現在就拿下你,送去御史台哩。御史台監察百官,你若是被送了進去,你這一輩子的仕途,可就徹底完蛋啦。」說道這裡,這武僧頭目得意狂笑起來,引得他身後那一批像屠夫更甚於像和尚的武僧同時放聲大笑。
江魚陰陰一笑,看著那武僧頭陰陰的說道:「御史中丞李林甫是我親親的大哥。」
武僧頭的笑聲猛的堵在了嗓子眼裡,差點沒一口氣憋死。他氣急敗壞的看著江魚,眼裡凶光那個閃啊,手上的月牙方便鏟,眼看著就要朝著江魚掄了過來。幸好,這武僧頭還有點養氣的功夫,他陰著一張臉怒道:「管你大哥是誰,罪證何在?」
江魚指著那大雄寶殿上金黃色的帷幕喝道:「風青青,上去,將那三十六柄寶劍拿下來。再去一個輕功好的,那大殿正中的屋樑上,有一個赤金的匣子,也小心取下。」
風青青和另外一名班頭聞聲而動,風青青掠到那帷幕後,猛的驚呼了一聲:「劈風劍果然盡數在此?大人,你,你,你實在是手段高明!」風青青雙手連晃,那三十六柄耗費了匠作監偌大的犧牲打造的劈風劍好似一道長虹樣接連飛出,一一落入了那些簪花郎的手中。
那飛身上了屋樑的班頭則是取下了一個斗大的赤金匣子,江魚搶過匣子,將那匣子的蓋子緩緩的揭開,露出裡面三十六顆拳頭大小的赤紅色血珠,朝著那武僧頭晃了一下:「這位和尚,你也是武道上的高手,這是什麼?你可認得出來?」
那原本就面色難看到了極點的武僧頭,臉上一下子變得漆黑一片。他手指緊了又緊那方便鏟,看了又看江魚那細細的脖子,突然間仰天長嘆一聲,怒聲嚎到:「佛門不幸,出此妖孽。快快去請方丈,請他老人家主持大局!」
這武僧頭長嘆一聲,隨手丟開那方便鏟,跪倒在那正中的佛像前,喃喃祈禱道:「佛祖在上,佛門不幸啊。」一干武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比仇視的瞪了江魚一眼,同時翻身拜倒,對著那佛像虔誠叩拜起來。甚至,江魚都能看到,這批傻大粗黑的武僧臉上,居然有淚水潺潺而下,使得這心狠手辣、奸猾異常的江魚,也不由得心頭微微一動:這和尚裡面,不也全是壞人麼。
只是,這案子還沒辦完呢,他江魚需要的是一份大功勞,故而,怎能因為婦人之仁就放過此事呢?哪怕是毀掉大慈恩寺的名聲,他江魚也不得不毀了。他還清楚的記得昨夜李林甫有點醉醺醺的話語:「小魚啊,你可知道大哥怎麼踏上如今的高位麼?一將功成萬骨枯,嘿嘿,大哥的腳下,踏了多少的冤魂?可是誰還記得他們?如今天下百官,不就只知道我李林甫麼?我李林甫,如今是御史中丞咧!」
『一將功成萬骨枯』?
一滴毒水將江魚原本就是灰濛濛的心臟再次染上了一層黑色,江魚腳尖一挑,那武僧頭丟在地上的方便鏟頓時帶著悽厲的破空聲朝著那正中的佛像捅了過去。「兀那和尚,你們還叩拜怎地?這賊子用了借形大法,在這裡借你們的信仰之力療傷哩!」
魔門借形還魂大法,一種極其詭異高深的絕密法門,最是妙用萬千,常人難以描述。這躲藏在佛祖金身中的那人,就是依仗這門秘法,藉助千萬信徒的信仰之力,治療他體內的沉重內傷。其他武林中人或者修道之人,哪裡能從那濃郁的佛力之中,分辨出那一絲的魔氣?偏偏就碰上了江魚這個變態,一顆自然之心可以映照大千世界,一砂一塵都無法掩蔽他的靈識,這才識破了這金身中另有其人!
百多個武僧對著江魚怒目而視,看著他居然敢動手毀壞佛像,就要一擁而上將江魚亂拳打死。
就在這時,那飛向佛像的方便鏟猛的一抖,凌空化為無數鐵屑飛散,佛像中一個深沉威嚴的聲音猛的響起:「兀那小輩,你好生惡毒,取了本座寶物離開就是,怎地還要毀我金身?今日,卻是留你不得!」
一道黑影自那金身中飛射而出,金身凌空炸碎,那黑影卻是簡簡單單的一拳朝著江魚的胸膛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