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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張嘴,玄八龜驚詫的回頭過來看了江魚一眼。他眨巴了一下小眼睛,朝一干老道呵呵笑道:「他是主人,我是御靈。老龜我自然是聽他的。」玄八龜從腰帶里掏啊掏的,掏出了一卷古色斑斕都有點發黑的竹簡丟給了賢妙真人。他笑道:「你們抄錄了丹方拿走,這原本可得給我留下來。這份捲軸當年可是娘娘親手抄錄了賞賜給我參悟的,可不能送給了你們。」
一聽這是西王母的手跡,抓著那竹簡的賢妙真人明顯的手腕一沉,差點沒把那竹簡丟在了地上。一清老道也驚訝的睜開眼睛,先是看了玄八龜一眼,然後用那種惱怒、很氣憤、很有點抓狂的眼神看了江魚半天,這才沉聲道:「賢妙,趕快抄錄丹方,我們趕緊回去蓬萊罷。」賢妙真人應了一聲,江魚叫人送上了文房四寶,就在這大堂中抄錄起這些上古的神丹方子。
江魚也看到了一清老道眼裡那瞬息間變化的眼神,他心裡明鏡兒似的,有人要倒霉咯。
一刻鐘後,抄錄了全部丹方的一行道人飄然離去,江魚將他們直送到了院子裡,看著他們駕雲離開。一清老道很溫和的朝江魚笑了笑,賢妙真人惋惜、同時惱怒的朝江魚笑了笑,元羅真人兇狠、惱怒、殺氣騰騰的朝江魚扯扯嘴角,一行道人駕雲朝東方飛去。
江魚的笑臉突然收斂,他冷酷的說道:「接下來這段時間大家小心戒備。」
丟下這句話,江魚扯著幾個心腹進了自己的書房,『嘀嘀咕咕』的開始秘密商議。
第一百零四章 負荊請罪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
一片方圓近百畝的大荷塘,那鋪天蓋地的蓮葉在微風中起伏,比那海上的浪頭多了幾分清涼、多了幾分閒適的愜意。風掠過去的時候,蓮葉背面略微帶著點白色的葉面翻轉過來,在毒辣辣的太陽照耀下,銀白色的光輝在那墨綠的浪頭上閃爍,有如浪尖上的泡沫,生機無限。一團團人頭大小丹紅色的荷花被高高的筆直的杆兒頂著,隨風搖曳,好似一團團火在那碧浪中燃燒,刺得人眼睛發疼。一尾尾金色鯉魚簇擁在荷葉下陰涼的水面上,無聊的吐著泡泡。幾隻拳頭大小的青蛙匍匐在荷葉上,有氣無力的發出『呱呱』的叫聲,偶爾一隻青蛙跳進水裡,『噗咚』一聲水響,那些金色鯉魚倉皇逃散,尾巴甩起了一串串的水泡。
荷塘邊停靠著幾隻白色的木舟,幾個太監有氣無力的蜷縮在木舟上,等候著主人的差遣。若非是岸邊種植了大片高大的柳樹,柳條被風吹拂,在他們頭上灑下了一片濃蔭,這些太監可能都被曬暈了過去。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太監張大了嘴巴,羨慕的看著一行十幾名身穿細紗宮裙的宮女輕盈的順著荷塘上的一座竹橋行向一座水榭,宮女手上的托盤中是大塊大塊切得整整齊齊的冰塊,更有酸梅湯的香氣遠遠的飄了過來。小太監抽了抽鼻子,猛的吞了一口吐沫,身體朝著一片蔭涼處縮了縮。
一個清朗的男聲曼聲吟唱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一男子身穿白色長袍,手裡撫弄著一柄團扇,站在那水榭的窗前曼聲吟唱,一對丹鳳眼裡滿是笑意,不是李林甫卻又是誰?他一臉的春風得意,雖然面容上沒有什麼顯著的神情變化,但他身上那股盈盪著的喜氣,卻是任憑誰都能看得出來的。
嬌慵的靠在湘妃竹編成的涼榻上,楊玉環笑盈盈的拍打著李隆基依偎在她懷中的腦袋。李隆基一邊咀嚼著嘴裡的藕片,一邊含糊其辭的讚嘆道:「哥奴,你的學問長進了呀?朕記得你當年剛剛進宮辦事的時候,可是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的。如今可真正不同了,你懂了學問,就連那些奏摺都能處置得這麼好,實在是難得,難得。很好,很好啊!」
李林甫矜的微微鞠躬向李隆基致謝,楊玉環微笑著拈起一片嫩藕塞進李隆基的嘴。李隆基『呵呵』一笑,張開嘴狠狠的在楊玉環的手指頭上舔了舔、咬了咬。楊玉環故作嗔怒的拍了一下李隆基的腦袋,李隆基『呵呵』大笑起來,直起腰板朝李林甫笑道:「以後那些事情,哥奴你能自己做主意的,就直接吩咐下去罷。比如說這次哥奴你要整頓戶部的事情,朕覺得很好嘛,你放手去辦就是,何必又大熱天巴巴的跑一趟?」
「可不是麼?這麼熱的天氣,還能出什麼大事那?」楊玉環手腳麻利的從宮女的手上接過了用冰塊鎮得冰涼的毛巾,輕輕的給李隆基擦拭了一下額頭上臉面上的汗水。她朝李林甫看了一眼,突然笑起來:「皇上,李相他這次進宮,可不單單是為了戶部的事情來的罷?嘻嘻,你看李相的那模樣,肯定肚子裡面藏了什麼事情哩。」
李林甫微微一笑,頷首道:「陛下,貴妃娘娘果然是聰敏得很。臣這次進宮,是想要給皇上說,我家二弟江魚他想要成親了。」
「哦?江魚想要娶親了?是哪家的姑娘?」李隆基的興致一下就提了起來,不過,他眼珠一轉,立刻指著李林甫笑道:「醜話可得說在前面,若是張說的那個女兒,可是萬萬不能成的事情。張冰雲的事情,柴家的人背後都朝朕訴苦了不知道多少次,嘿嘿,朕好容易才把這事情糊弄了過去,若是他江魚想要娶張冰雲,就叫他自己去柴家說清楚罷。」頓了頓,李隆基意猶未盡的補充道:「朕再羅嗦一句,你提醒江魚,若是柴風這幾天在長安城出了什麼毛病,比如說斷胳膊斷腿之類的事情,朕可饒不了他。嘿嘿,朕讓他掌管捕風營,還允許他弄了個什麼什麼淨街虎的幫派出來,可不是讓他用來爭風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