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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坐在龍椅上,面色陰沉好似要下雷陣雨,他冷冰冰的說道:「李卿家不用多言,一切等幾位太醫看視了江魚再說。就算太醫治不好江魚身上的傷,兩位天師也不會坐視不理,江魚的性命,總是無妨的。」雙目掃了一眼大殿內的朝臣,看了看站在大殿正中的兩個老和尚,李隆基眉頭一挑,又慢慢的放下。他沉聲道:「花營將軍李天霸,速速查明此事的前因後果,若其中真有人故意生事,朕當饒不過他。兩位國師,今日你們卻是好心情,怎不在禪院修禪,卻跑去了李卿家府外閒逛?那高仙芝,可和你們有關係麼?」
大威勢上前一步,沉聲道:「陛下,此番只是湊巧。貧僧師兄弟二人,今日早起出城門,去城外採集帶露水的草藥準備煉製一爐『淨身散』,回來時恰好見到江魚一拳快要將那高仙芝打死。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僧師兄弟二人出手攔住了江魚,哪知道那高仙芝卻是情急之下反撲,故而重拳傷了江魚,卻不是有意為之。」
大善智也上前一步,合十道:「還請陛下明鑑,若是和尚要為難江魚,以江魚那點修為,夠得什麼?就連和尚的一掌都受不住,和尚也不用藉助外人來和他為難。那高仙芝,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兩個和尚剛剛說完,外面李淳風陰沉著一張臉蛋直接闖進了朝殿內,嚇得一干朝臣急忙行禮,口裡連呼『老天師、老神仙』不止。李淳風卻是看都不看這些朝臣一眼,指著兩個老和尚就厲聲喝道:「放屁!你們沒有出手,江魚體內的那一股差點滅了他道基的佛門『龍象降魔禪力』卻是哪裡來的?他胸口那一拳,分明也是你們佛門護法『明王怒』修練到大成境界才能打出的,那高仙芝,莫不是你們的徒弟麼?」
大善智眉頭一皺,沉聲道:「他胸口那一拳,是和尚我打的,李淳風,我和尚做了就做了,卻也不怕你說,你想怎地?你天師道,想要和我們法蓮寺作對的話,那就劃出道來,和尚我一力承擔。」他大步朝著李淳風逼近了兩步,大有一言不合,立刻動手開打的意思。
李淳風冷冷一笑,點頭道:「好和尚啊,好和尚!果然是好和尚。你也不要用法蓮寺來嚇唬老道,你也知道,法蓮寺卻是算不得什麼。這裡是中原神州,不是你天竺山林,你要劃出道來?那就試試罷。」李淳風眼裡凶光一閃,朝著李隆基稽首道:「陛下,江魚如今上身胸骨粉碎,五臟六腑都裂開啦,一身修為幾乎無存,那些廢物太醫,卻能管什麼用?老道用一顆救命金丹吊住了他的性命,能否痊癒,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冷冷的掃了一眼兩個和尚,李淳風低沉的哼道:「老道知道你們是有意為之,哼哼,柴家,哼哼,你們這群禿頭!咱們走著瞧。」李淳風氣壞了,當著李隆基和滿朝大臣,就說出了這極有威脅性的話來。實話說,江魚對於蓬萊三仙宗和一氣仙宗,並不是最重要的護法,但是,江魚絕對是未來最有潛力的護法人選之一――就看如今李林甫在朝堂上的權勢就知曉。江魚被兩個老和尚有意無意的弄成重傷,李淳風自然是大為惱怒。更兼這一行為大大的損傷了道門的面子,由不得李淳風不作出一點姿態來。
李淳風說完幾句狠話,轉身就走。李隆基從龍椅上站起來,大聲叫道:「天師請回來,天師,天師?」看到李淳風頭都不回的走了出去,李隆基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怒氣,他指著兩個老和尚冷聲道:「如此,兩位國師可是滿意了?朕以前只以為兩位國師是一心靜修的高僧,你們非要卷進這些紅塵凡俗事務中作甚?」
兩個老和尚只是深深的合十行禮,卻不說話。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為天竺佛門在中原混得身份最高地位最重要的兩位尊者,有些事情不做也得做,何況他們原本就不是什麼專職修禪的和尚呢?――若是他們一心一意的精修佛法,那他們還練武功做什麼?還修煉這麼多擁有大殺傷力的小乘佛法做什麼?
李隆基目光不善的盯著兩個老和尚看了又看,突然低沉說道:「我大唐李家,祖先乃道門祖師老子,朕以為,祖宗教訓不可廢,當大力宣揚祖先的一應言語教誨。故,禮部尚書頒旨給天下道、州、府,每一戶人家當供奉老子聖像,供奉《道德經》,朕當親自做註解,教化天下百姓。」李隆基有點生氣,有點賭氣,不提他對江魚的欣賞,且說江魚最近給他立下了多少功勞?可有百多名天欲宮、地煞殿的妖人,直接間接的死在江魚的手下。江魚以自身吸納滿天毒霧,救下自己同伴的行徑,更是讓李隆基暗地裡讚嘆了不知多少次。
對於兩個老和尚有心無心的將江魚弄成重傷的行徑,讓李隆基察覺到,自己必須在某些事情上表態啦,有些歪風邪氣,應該狠狠的剎一剎。你大善智、大威勢不是要傳佛法麼?咱就讓天下百姓家裡供奉道德經和老子聖像,用道家去感化百姓,看你佛門的和尚鬱悶不鬱悶。這也是敲打敲打某些人,不要以為和佛門的人勾結在一起,就敢做一些事情了。
這條旨意中玄虛極大,總之是弄得兩個老和尚面如土色作聲不得。李隆基更是冷笑道:「高仙芝無故挑釁,打傷朝廷大臣,削去軍職三等,著他在陣前立功。御史台送來奏章,彈劾他在蠻夷之國屠戮百姓,此舉大傷我大唐容顏,著重懲軍棍兩百棍。」頓了頓,李隆基突然高聲喝道:「朕登基以來,對於國事是謹慎又謹慎,小心又小心,好容易治理出一個太平盛世來。若是有人看不得這等盛世繁華,想要給朕搗亂的,可就不要怪朕手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