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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魚爺拿下的欽犯,也有人敢截下麼?」
江魚氣得牙根發癢,一腳廢掉了陰九的全身修為,循著那寶玄和尚留下的痕跡就追。
陰九躺在那草地里,笑得肺子都差點沒咳了出來,他瘋狂的笑道:「你這蠢貨,上當啦,哈哈哈哈!他媽的,寶玄,老子只要不死,和你沒完呀!你他媽的連我陰九都計算了?你這卵子被人生生揪掉的禿驢,活該你斷子絕孫哩!」仰望著天空那明麗的秋陽,陰九突然淚如泉湧,摸索著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小片刀片,遲疑著湊到了自己的脖子大動脈上。
一道黑影突然擋住了那投射在陰九身上的陽光。一個剛勁有力,卻充滿了陰森氣息的聲音迴蕩在突然間變得無比靜謐,就連蟲子都不敢開口啼叫的山林里:「陰九,你,怎生成了這等模樣?」
山林中,生起了一層淡淡的灰色霧氣。陰九卻好似看到了活菩薩一樣,眼珠子瞪得老大的瘋狂嚎叫起來:「你,你,你,怎麼會是你?老天爺,你終於從那鬼地方出來了?快,快,快救我!我的腿剛剛砍下來,快幫我接上,幫我接上呀!噫嘻,哈哈哈,你來了,你要幫我好好的教訓一下寶玄那禿驢呀!嗚嗚,他奶奶的,仗著修為比我高,這一路上我可被他坑苦了呀!」
那黑影邁著沉重至極的步伐,走到了陰九兩條斷腿所在的地方,拾起了那斷腿,回到了陰九的身邊。
一邊用藥膏往那斷腿上調試,這黑影一邊陰冷的問道:「幸好我身上還有一盒『萬年續斷』,否則你就廢啦。哼哼,好狠毒的下手,你的丹田氣穴也被點破。幸好我這裡還有一丸『聚氣丹』,幸好我路過此處,否則你稚子劍陰九,就要變成殘廢陰九了。長安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不是潛藏得很好麼?怎麼會落得如此悽慘模樣?」
那突然間變得灰霧朦朧好似鬼蜮的山林內,『颼颼颼颼』竄出了十幾條高大的黑影。其中兩條黑影的手裡,一個夾著杜不平,一個夾著寶玄和尚。
其中一黑影低沉的喝道:「陰將軍,他們正被一個年輕人追殺得悽慘,被我們救下了。龍都尉如今正領了那年輕人在翠華山中亂竄,怕是支撐不了多久,您看?」
剛開始的那黑影慢慢的將陰九的兩條腿子接上,隨後在他嘴裡餵了幾顆藥丸進去,身體猛的長立而起:「帶上人,去長安。哼哼,本將軍去會會那年輕人,看看,是誰敢將我陰大的弟弟打成這等模樣!哪怕我這弟弟是個廢物,卻也不是他能打傷的啊!」
陰九躺在地上,大聲的嚎叫起來:「大哥,你,你幫我殺了他出氣啊!」
「哼哼!」這陰大一聲冷笑,雙手猛的緊握了一下拳頭。
一股狂暴強橫的力量在方圓十丈的小範圍內一閃即逝。那陰大突兀化為一道黑影一閃已經到了百丈開外,而這附近的山林,突然從山石到樹木花草,瞬間化為沒有絲毫生機的粉末,紛紛隨風飄散。
陰九得意洋洋的看著四周這一片死氣沉沉的荒地,突然朝著那面色慘綠的寶玄仰天長笑起來:「我大哥居然能從那鬼地方出來,哈哈哈哈哈哈!我陰九如今,卻還怕誰呢?除了內門的那些怪物,外門之中,我陰九也可以橫著身子走了罷?」十幾條高大、沉穩,好似山淵一樣氣度逼人的黑影相互看了看,同時輕輕的,不屑的搖了搖頭。
翠華山外百里之處的一個小村落外面,江魚身體猛的一震,已經閃過了數十丈的距離,攔在了前面那條他追逐了小半個時辰的黑影身前。江魚手持千牛刀,指著那黑影厲聲喝道:「他娘的,你這高郵的臭鹹蛋都不如的混帳,你敢從魚爺我的手中奪走欽犯,你不要命了麼?」
那黑影『桀桀』一陣怪笑,猛的抬起頭來,揮手間將身上緊緊裹著的一件大披風甩開。
秋陽下,江魚卻覺得身上一陣的冰冷。這黑影的身上,穿戴著的,卻是一套古色斑斕用數千片青銅方片攢成的沉重鎧甲。雖然江魚不學無術,從來不鑽研什麼學問。但是以他昔日在揚州城街頭廝混,也幫人打理過一些古物的眼光來看,這一套鎧甲,怕不是有千年以上的歷史了?而他的面孔,更是籠罩在一個極其古舊的青銅面具下,哪裡看得到他到底是什麼樣子?
眼前分明是個有氣息有溫度的大活人,可是就是他身上的這一套陳舊至極的鎧甲,讓江魚的心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股子寒氣。
「你,是什麼人?你穿這樣的鎧甲,莫非唱戲不成?」
那身材比起江魚也只是矮了一拳,雄壯至極的大漢陰惻惻的哼道:「地煞殿元一神將麾下,瀝血都尉龍戰。」
一言剛出,這龍戰已經是一聲大吼,一拳朝著江魚當面轟下。「小子,你追得我龍大爺好苦!真當龍大爺我不如你不成?」
江魚大笑一聲,眼裡精光一閃,同樣野蠻的一拳直轟了出去。
雙拳,對撞。
第十五章 真花營
一聲悶響,鐵拳碰撞。
一圈灰塵被那拳風衝擊,極快的朝著四周掃去,一路上樹折草倒,那一圈氣勁足足掃出十幾丈,方才停歇。江魚悶哼一聲,凌空跳起十幾丈高,輕飄飄的滑出了七八丈遠。這龍都尉則是腳下發出尖銳的摩擦聲,身體直挺挺的被打得倒退滑行了十幾丈,腳下是兩條深深的黑色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