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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咸宜公主猛的尖叫起來:「江魚!你敢衝進本宮的別墅?你給本宮站住!反啦,反啦,沒有王法了麼?」『啪』的一聲,不知道是楊洄還是咸宜公主挨了一記耳光。
江魚對咸宜公主的叫罵聲充耳不聞,帶著兩名『俘虜』呼嘯而去。他帶來的三百暴徒早就把這別墅內值錢的物事席捲一空,一行人興高采烈的迴轉長安城去也。
夜色中,只有安祿山悽厲的嚎叫聲不斷傳來:「江大人,這是誤會!他奶奶的這是誤會啊!誰他媽的知道這女人是公主啊?誰他媽的知道?我冤枉,我冤枉,我他媽的冤枉啊!」
「冤枉!冤枉啊!」
悽厲的叫聲,傳出了老遠,老遠……
隨後,江魚一聲清叱直接打斷了安祿山的嚎叫。
「冤枉?那日在壽王王府中,你沒見過咸宜公主麼?呵呵呵呵呵呵,老安,你這可就不地道啦!」
片刻之後,安祿山再次放聲大叫。
「不冤枉,不冤枉!他奶奶的,咱們兄弟是中邪了啊……對,咱們中邪了呀!嗚!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第七十四章 狂魔
長得歪頭歪腦滿身大瘤子的老槐樹在月光下輕輕搖擺,張牙舞爪沒有幾片葉子的枯枝條在地上撒出了狼藉的黑影,好似無數魔怪在那裡狂舞。這裡風很小,沒有花,人很靜,沒有聲音。小小的院子裡只有一排青石搭建的平房,宛如蹲伏的猛獸,靜靜的等待著野獸送上門來。那些槐樹下、院落中,雜草垓垓,幾點秋螢在那雜草中飄舞,綠油油的星火好似鬼火在載波載浮。偶爾從那草叢中還有不知名的蟲子發出幾聲啼叫,益發顯得這院子格外的破敗陰冷。幾條晃悠悠的人影在這院子裡靜悄悄的出入,平添幾分陰氣。
這院落就處於皇城外御史台衙門的後門邊上,地上只有畝許方圓的大小,地下卻有著足以容納近千人的囚牢。這裡就是大唐朝御史台秘密設置的專門針對文武百官的大獄,只是,外面的人都只以為這裡是御史台拿來安置那些雜役仆用的住所罷了。或者,換個名字,這處大獄應該叫做『詔獄』,只是大唐朝的皇帝是不肯承認有這麼一個東西的,就算你進去裡面打過幾個轉兒,你也別指望人家相信就在皇城外面還有這麼一處陰森可怖的地方。最近幾年來,這處大獄的生意很是紅火,時不時的就有人進去暫住幾天。有些人進去了就再也沒有出來,有些人進去了,也出來了,他們已經變成了李林甫最鐵桿的盟友。
江魚帶了一夥暴徒抓著赤身裸體的安祿山、史思明翻過了城牆,就這麼一路直奔這處大獄而來。院落的門口,滿臉堆笑的吉溫連同幾個同僚已經等得有點迫不及待了,等得江魚將安祿山、史思明二人交給了吉溫,吉溫很有職業習慣的用力的在兩人高聳的臀部上拍了幾掌,稱讚道:「兩頭好行貨,骨肉精壯的,能熬得過起碼五天。嘖嘖,看這屁股蛋子上的彈性。嘻嘻!」吉溫用一種粉紅色的曖昧的眼光掃了掃兩人,被江魚的屬下用兩塊惡臭的破布堵住了嘴巴的安祿山、史思明察覺大事不妙,猛的掙紮起來。他們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臉上滿是求饒可憐的神色,但是這一群御史台的酷吏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兒,抬起二人就呼嘯而入,哪裡理會他們的臉上是否好似帶雨梨花那般嬌滴滴的讓人憐惜?
一間陰森恐怖的刑房,青石搭建的牆壁上有一層油膩膩的紅光隱隱泛出來,這些青石也不知道飽餐了多少人的血漿,才能變成如今這等顏色。牆壁上扣著的幾個鐵環鐵鏈,也是用青銅打造,那青幽幽的帶著點紅色油光的鐵環鐵鏈,以及鐵鏈上附著的不知道什麼用處的數十個鐵鉤,在那昏黃的燈火照耀下,很有點讓人骨髓都發冷的猙獰味道。就這簡簡單單的幾件東西,就已經讓人不寒而慄了,何況是那刑房正中間放著的一張台子,那台子上數百件小巧的形狀古怪的刑具?
安祿山、史思明難兄難弟兩個被那些御史台的酷吏手腳麻利的扣在了牆壁上鐵環中,鐵鏈捆住了他們的幾個大關節,鐵鉤被按在了他們的其他筋骨關節上,只要他們稍微用力動彈,這些鋒利的鐵鉤就會毫不留情的沒入他們的身體。兩個倒霉蛋也是識貨的人,整個成大字形老老實實的靠在牆壁上,不敢有一點兒掙扎動彈,只是不斷的用哀求的、可憐的、近乎那迷路小羊羔的眼神看著江魚。
江魚無奈的攤開雙手,苦笑道:「不要看我?誰叫你們作出這等無法無天目無君皇的事情來?」他坐在一張鐵椅子上,扭頭朝吉溫笑道:「吉溫啊,只管動手,千萬不要給我一點兒面子。好好的調理調理這兩位,嘖嘖,剛到了長安,聽得正要升官哩,怎麼就落入了如此境地?」
兩人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看著吉溫慢條斯理的捲起袖子,露出兩條白膩纖細沒有一點兒力氣的手臂,仔仔細細的在旁邊幾個小吏的服侍下用一盆薑黃色的藥湯洗了手,這才在那屋子中間的台子上挑選了一把長只有兩寸、手柄不過寸半、形狀好似彎月、薄如髮絲一般鋥亮無比的一柄小彎刀。吉溫輕輕的揮了揮那彎刀,空氣中響起『噝噝』的破空聲,安祿山、史思明盯著那柄小刀,身體頓時僵硬了。吉溫古怪的笑了幾聲,點頭道:「大食來的水紋鋼、混上了一點兒南詔的緬鋼,尤其裡面加入了半錢的紅毛銅,才打出了這柄『月缺難圓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