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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的咽下了一口帶著點苦澀的黃精,江魚有點預感不妙的看著無凡,問他:「那,最後半年,還有一項功課是什麼?」
無凡開心的笑起來,他無所謂的聳聳肩膀笑道:「哦,沒什麼,無非就是學一點武功招式罷了。嗯,比如說少林寺的棍子啊之類的。」
江魚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他的臉已經徹底的變成了紫色,他噴吐著口水咆哮道:「可是,師父,你不是說,我們是修仙的人麼?還要學武功怎麼的?你,你,你糊弄我怎地?」
無奈的聳聳肩膀,無凡深情的看著江魚笑道:「為師的怎麼會糊弄你?你可是為師的唯一一個徒兒嘛。只是呢,你不覺得,在你的箭法大成,在你能夠隨手發出為師的那樣的無形箭氣之前,若是被敵人逼近了你的身體,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麼?」
他笑道:「比如說,若是你射人不中,那空空兒抓著一柄寶劍衝到了離你只有十幾丈的地方,你根本來不及出箭了,你那時候不覺得,有一身武功,手上有一根棍子或者一柄其他的什麼兵器,保命的機會,會大很多麼?誒,沒辦法呀,本門的門人越來越少,很多祖師流傳下來的神奇功法都失散了,如今剩下的,只有鑄鍊金剛不壞之軀的法門了,可是也經不起人家拼命砍不是?只能學一點武功嘛!」
江魚的兩隻手爪已經成了雞爪形,他瘋狂的咆哮道:「師父,你還有什麼應該告訴我的?」
無凡眨巴眨巴眼睛,終於有點遲疑的說道:「那,為師的就給你說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好了。以後你去天下行走的時候,不管是幫你大哥李林甫也好,還是你自己去干點什麼也罷。如果可能,盡可以不要讓別人知道你是望月一門的人。這個,似乎其他門派,對我們望月一門很有點別的想法。」
「什麼想法?」江魚已經從背後掏掏摸摸的摸出了一柄自己打造的匕首來。
「嗯,我們望月一門的高手,可以隔開近百里地以自然之心鎖定他們,以暗箭傷人。我們的箭氣,又比他們的飛劍快了百倍不止。所以,這個嘛,基本上一發現我們望月一門的人,他們都是群起而攻的。」無凡很小心的退後了一步。
「我操!」江魚終於歇斯底里的發作了,什麼自然之心,早就化為了一張畫餅。看著眼前那一堆碩大的草藥堆,江魚很乾脆的一匕首就朝著無凡的臉蛋劃了過去:「我今天,非給你留點紀念不可!你騙了我上賊船不成?」
望月山門,一陣的雞飛狗跳,久久沒有停息……
第四章 迴轉
「嘻嘻,哎喲,這位大爺腳下當心,您今天可喝得不少?要不要去交待一碗魚片粥給您醒酒呀?」
「啊呀,大爺,您這麼毛手毛腳的作甚?今晚奴奴就是您的人,您愛怎麼的就怎麼的,來,先幹了這一杯!」
「哎呀呀,大員外,您今兒個怎麼有空來我們『花院』呀?快裡面請,裡面請,您身邊的這幾位貴客,可否告知高姓大名?」
「啊呸,你這廝窮酸,口袋裡沒有二貫錢,也敢來這裡廝混,來啊,給我將這臭書生叉出去!」
……
夜幕深沉,揚州城瘦西湖兩岸,燈火通明,青樓妓院的姑娘們,紛紛打扮得花枝招展渾身香氣襲人,紛紛揮舞著手帕在那勾欄之上招引狂蜂浪蝶,夜色中有一股淫靡、富貴的氣味蕩漾。佳人在樓上招手,公子們則是在樓下街道上邁開四方步緩緩行走,偶爾朝著自己熟悉的人打個招呼,幾個酸溜溜的書生湊在一起,吟幾句應景的詩詞,頓時又是一陣的馬屁好似潮水般湧出。
除了這些年輕的書生公子,更有大腹便便的豪商巨賈腰纏著金絲錢袋,昂首挺胸的長驅直入,去那自己熟悉的場所一擲千金,以求那些紅阿姑的嫣然一笑。偶爾也有幾個認識的巨賈在街上碰面,卻是相互間重重的『哼』了一聲,忙不迭的就帶著自己的隨從保鏢衝進了同一間的院子,大呼小叫的呼喊著同一個紅阿姑出來陪客。於是,那陪酒的價碼又一次節節上漲,只讓那青樓的老鴇笑得牙齒都露了出來。
揚州最大的幫派白龍幫的幫主賈玉眉頭皺得緊緊的,一臉鐵青的帶著十幾個打手從『花院』走了出來。他們撞飛了七八個行人,打翻了三五個路邊的小攤,揮手扯碎了一兩個青樓門口的紅燈籠,氣惱的朝著城區賈玉的私宅行去。所過之處,那青樓里的姑娘、老鴇看到賈玉那陰沉的面孔,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巧嘴,只是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賈玉,不知道又是哪路神仙冒犯了這揚州城的土皇帝,想必又要有一陣的腥風血雨了。
「那殺千刀的李林甫!」一行人走到瘦西湖一側最陰暗的道路上時,賈玉突然大聲的咒罵了一聲:「那廝好造化,怎麼領了御史中丞的官職?就他那草包,也能做御史中丞?天,他領吏部、刑部侍郎,豈不是要害苦了我?他那兄弟江魚失蹤,可和我白龍幫有何干係?」
賈玉身後的一干兄弟不敢吱聲,一個個好似受寒的雛鳥一樣,身體都有點哆嗦起來。十年前城門一役,白龍幫大敗虧輸,被一群野狗打得威風掃地。但是那一戰後,李林甫和江魚兄弟倆在揚州城內的一點人脈和勢力被掃得乾乾淨淨,在如今的都督府參軍胡德乾的幫助下,白龍幫在十年中發展成了一個規模很大、組織嚴密的犯罪集團,掌握了揚州吃喝嫖賭等偏門行當的六七成生意,日進斗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