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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麼一連走了不知道多久,總之,走得江魚都開始覺得腿腳發麻的時候,無邊無際的草地上終於出現了一個小黑點。依然是精力充沛的玄八龜面容一肅,伸出手拉著江魚的褲腿,拉著他往那小黑點行了過去。漸漸的,黑點越來越近,江魚也看清那不像是西王母的寢宮所在,因為那就是一間茅廬,一間簡簡單單的茅屋,用柴棒做圍牆,用茅草做屋頂,那茅草稀稀落落的透過屋頂可以看到青天。而在這茅屋中,還有一名白衣男子手捧一碟用樹葉串成的書本,正在搖頭晃腦的仔細誦讀,和玄八龜讀書的德行有點相似。
聽到兩人走進的腳步聲,白衣男子驚訝帶著點驚喜的抬起頭來,他首先眼角餘光掃過了玄八龜,隨後很是熱情的起身朝江魚行了一個很古怪的撫胸禮節:「寒舍簡陋,佳客臨門,若不嫌棄,請暫留腳步奉茶一杯,如何?」江魚的靈識偷偷的朝這人探了過去,靈識卻好似伸進了一層水霧中,朦朦朧朧的什麼東西都看不清楚,甚至他的靈識都好似失去了方向,差點沒找到收回的道路。
玄八龜一本正經的朝那男子撫胸行禮,笑道:「昊木仙,好久沒見了呀。老龜原本以為,你這一道分身,早就想辦法回歸本體所在了。」
昊木仙微微一笑,朝玄八龜點頭道:「玄總管越發的精神了,看來又找到了不少希奇的典籍啊。唔,那天外天悶得很,吾本體在天外天修煉得修為再高,又有何用?還不如留在這裡,雖然不能出寢宮的範圍,風光卻也有可取之處。」他又朝江魚點了一點,笑道:「只是,不知玄總管身邊這年輕人是誰?本仙見他氣宇不凡,元神、肉身、真元熔煉為一體,這等修為,在人間也算是罕見的了。」
江魚朝這神態和藹一身氣息也讓人感覺到無比親近的昊木仙拱手行禮道:「晚輩望月江魚,見過前輩。」他死死的盯了昊木仙一眼,分身?只是某人的分身麼?分身的修為就讓江魚徹底的看不透,那他本體能有多強?更加可怕的就是,如今的修道界所謂的分身那都是木頭木腦好似蠢豬一樣,你不指揮他就難以行動的物事,這位仙人的分身卻行動自如好似有了自己的靈智,卻又和本體的靈識聯繫如此緊密,這等神通,實在是可怖可嘆。江魚見他的第一個判斷就是――這人的修為起碼比青華這魔帥高出了兩個甚至更多的境界。
茅屋內,三人直接坐在了草地上,昊木仙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個小石爐子,裡面一塊紅通通的石子正冒出了點點溫和的火焰,正是剛才鳳羽想要去強奪的祝融血玉。他又端出了一個小茶壺,茶壺晶瑩透明,卻是用一種江魚根本不認識的神石雕琢的。隨後天空有晶瑩的雨滴落下,那雨滴乖巧的注入茶壺,恰好滿了一壺,昊木仙的身邊又突然生出了一顆嫩芽,一株茶樹就在一眨眼的功夫生長完畢,每一片茶葉上都是綠光縈繞,仙氣充沛得讓江魚差點沒打了個噴嚏。昊木仙隨手扯了一把茶葉丟進茶壺,將茶壺擱在了小石爐上烹煮,那茶樹卻已經極快的開出了朵朵茶花。這樹高只有五尺上下,花朵卻是五顏六色朵朵都有飯碗大小,幽香撲鼻,委實可愛。
一縷聲音在江魚腦海中響起:「昊木仙,有大神通的仙人,自那諸界被封印時就以分身逗留崑崙等待有緣之人。娘娘的行宮我們是不可能進去的,天下沒人能進去。只是,昊木仙這裡,能得一點好處就是一點咯。呵呵呵。」玄八龜朝江魚偷偷的做了個鬼臉,得意的給他心靈傳音道:「不要怪我,這要怪青陽公子無能呀,若是他能破解娘娘寢宮的禁制,嘻嘻……」
江魚氣得想要一把掐死玄八龜,但是在昊木仙面前,他還不敢隨意妄為。昊木仙只是靜靜的看著那茶壺中熱氣翻騰,一縷茶香透入心懷,江魚都感覺體內真元蠢蠢欲動,好似自己的修為在聞到這茶香的時候就已經悄然上升了一層。他駭然看了昊木仙一眼,卻見昊木仙拿出了三個拳頭大小的茶盞,將碧綠的茶水注入茶盞中,隨手遞給了江魚和玄八龜。
昊木仙捧著茶盞微笑道:「滯留崑崙數萬年,這『鐵花茶』也就僅僅得了八粒種籽。這一粒,是最後一粒種籽啦!也不知道那顆母樹什麼時候性質好了,再開花一次哩。可憐本仙三百年前求了她兩天一夜,她愣是不理本仙,實在是可惱。」微微嘆息一聲,昊木仙端起茶盞,小心翼翼的吸了這麼一絲兒茶水,頓時露出了無比滿足和充實的笑容。
江魚看得心酸,這麼大神通的一個仙人,喝一口茶居然就笑成這個樣子,想來這麼多年他實在是憋屈壞了。看到昊木仙這模樣,就知道當年玄八龜為什麼要死活跟著自己出山了。江魚感慨了一句,將那茶盞往喉嚨里一倒,一盞茶水猛的倒進了嘴裡。「嗷嗷嗷嗷嗷嗷~~~」無比悽慘的嚎叫聲震得那茅屋『呼哧』一聲飛出了不知道多遠,江魚死死的握住自己的喉嚨,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裡瞪出來。老天爺,這是什麼鬼茶,江魚如今天身初期的修為都消受不了這茶水,那茶根本就是一杯鐵水,不,鐵水都沒它這麼燙。江魚只覺得自己的喉嚨整個都不復存在了,那股燙得嚇人的液體衝進了他的肚子,他的五臟六腑同時一陣抽搐,眼前一黑,生生疼得暈了過去。剛剛暈過去,那劇痛又將他疼得醒了過來,這麼暈了醒、醒了暈折騰了三次,江魚慘叫道:「給我一刀痛快的罷!他媽的,這是什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