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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天長嘆了一聲,李瑁作出一臉的苦笑:「彼此彼此,皇兄也得注意呀。怎麼說王弟這也有一身童子功打底子,體內純陽火氣充足,怎麼著也不會輕易受了風寒。倒是皇兄夜夜笙歌燕舞的掏空了身體,萬一被這秋風一撲,這風寒侵入了骨頭也就罷了,若是沁入了什麼不該進去的地方,豈不是皇兄的子嗣後代,都有點麻煩了?」
被一番話說得惱羞成怒的太子李瑛張開右手,狠狠的一爪朝著李瑁的肩膀抓了過去。「王弟,你何苦事事和哥哥我競爭呢?這大唐,只能有一個皇上,這大唐的東宮中,也只能有一個太子!你為甚總是不肯善罷甘休,非要爭得個頭破血流呢?」言語間,李瑛的右爪已經成虎爪、鷹爪、豹爪,連續換了十七手殺招,招招不離李瑁的腕脈要害。
李瑁則是伸出一根食指,指頭上隱隱有檀香氣散出,一根手指變幻靈動,指風陣陣,同樣變幻了十七手散手,將那十七爪封擋在了外面。十七指一過,李瑁突然並指成拳,一拳上依稀有佛光纏繞,一拳封住了李瑛的右手。「皇兄,九州神器,有德有能者居之。你浪蕩無行,淫亂胡為,更兼才學疏淺,怎堪成我大唐儲君?王弟乃是弟弟,你就不能讓弟弟一下麼?」
一團小小的勁風在兩位王子的拳、爪交接處暴開,兩人同時悶哼一聲,手好似被雷霆劈打一樣急速縮了回去。李瑛的年紀比李瑁大了許多,更兼身體已經長成,故而內功強了五成不止。李瑁卻因為年幼,血肉筋骨都還沒長齊全的,內功修為也是跟不上他招式的進度。只是李瑁是以重拳轟出,李瑛卻只是以五爪迎擊力量分散了不少,故而兩人拼了個平分秋色而已。
拳爪交擊後,兩人對對方的功底都有了一點了解。李瑛看著李瑁淡淡微笑道:「似乎是佛門的『普渡拳』和『渡厄指』,唉,王弟,做哥哥的要怎麼說你才好呢?父皇剛剛下令,要尊道抑僧,你怎麼還修煉佛門功法呢?」
李瑁則湊到了李瑛耳朵邊,低聲笑道:「本王有一個好娘親,最是受父皇的寵愛,修煉一點佛門功法又如何?總比太子殿下您修煉『七絕印』的功法好罷?『七絕印』倒也是道家的武功,奈何卻是『陰陽閣』的流派,本朝的幾位護國天師,對於『陰陽閣』等道門旁枝,似乎很是有點不對眼呀?太子哥哥,你可要一路當心才是。」
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了一陣,兩人同時發出了一陣冷笑聲,剛想要繼續再較量較量,那邊里李天霸大聲的呵斥已經傳來:「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幹什麼呢?鬥雞玩不是?那個大的,趕快去你父皇的寢宮請你父皇驗傷,省得說老子他奶奶的下手輕了給你放了人情;那個小的,你還不趕快回去王府閉門思過,你在這裡幹什麼?告訴你們,半年後,每個人都將那『天地君親師』五個自抄寫十萬遍了交給老子,否則你們的屁股,還得開花哩!」吼完了兩個王子,李天霸拎著一根還帶著斑斑血跡的大槓子從黑影中行了出來,指著那群太監、護衛、門客怒聲吼道:「你們這群王八蛋沒卵蛋的絕門戶,還在這裡停著幹什麼?好好的一個太子,一個王爺,就是被你們這群喪家克親的混帳給帶壞了!再看到你們唆使著自己的主子在長安城裡興風作浪,老子把你們身上的零物兒都扯下來餵狗!」
暴徒李天霸的突然出現,讓一干人等嚇得渾身直哆嗦,急忙分道揚鑣,一路朝著李隆基的寢宮、一路朝著壽王府揚長而去。
李天霸站在剛才李瑛和李瑁動手的地方,仰天嘆息了一聲:「子孫不肖啊,本將軍,還是不要子嗣的好。來人啊,派出花營所有人手,嚴密監察長安城、洛陽城的大小動靜。尤其諸位王爺、國公的府上,加派三倍的人手給將軍我盯死咯!只要有那等體態容貌大異常人的彪形大漢出現,立刻匯聚成冊子,向大將軍、本將軍和皇上匯報。」
遲疑了一陣,李天霸壓低了聲音,朝著陰影角落裡低聲嘀咕道:「尤其壽王府上,加派五倍的人手,嚴查他們到底是誰將那一大筆軍械從匠作監偷偷運出來的。就算他們不是太平餘黨,這次的勾當,總不能壽王挨了一頓棍子,就此罷休。若有懷疑的對象,就直接偷偷的綁嘍,咱花營,可不是說理的地方。」
李天霸那帶著點陰森意味的命令,給興慶宮憑空增加了一股子的陰氣。可是這裡畢竟是長安,畢竟是有大神通的人將那九州龍脈匯聚在一起的無上寶穴所在,這一點陰森的味道,在那真龍紫氣的衝擊下,哪裡能存留?隨著李天霸等人的消失,這興慶宮中又是一片的祥雲霧靄,紫氣升騰,飄飄然可見三五長袖道人在那宮廷正中最高的監天台上眺望四方,偶爾發出三五長嘆聲。
而某處不知名的所在,那陰氣沖天,魔氣洶湧,黑色的氣勁已經和秋風凝聚成了數千條手指粗細的急速旋轉的風繩,抽打得那山石四處火星飛濺,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的詭秘所在,幾條輕飄飄好似沒有實質,簡直就猶如幽靈一般的身影輕盈的閃過了那些足以洞穿金石的黑色風繩,進入了一條寬只有五丈,高有數千尺,不知道多長的黝黑山罅中去。
漆黑的山罅中,隱約可見綠色的鬼火飄蕩,幾聲悽厲的鳥啼,讓這裡猶如鬼蜮一般。那高高的山岩上,依稀可見有一塊塊山岩探出,一條條雄壯至極的身影身披沉重的甲冑,就站在那山岩上。一對對閃動著幽深光芒的眸子冷冷的打量著這幾條輕飄飄的身影,偶爾從那些山岩上,傳來幾聲意味不明的,古怪的獰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