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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笑笑滿臉的苦澀,回頭看著江魚苦笑道:「可不是皇城麼?我們花營的秘牢,就在皇城裡啊。這一次,這案子可算是捅破天了。」
低聲嘆息了一聲,江魚極其無恥的看著風笑笑,極其無恥加下流的說道:「幸好,我不是你們花營的人,這秘牢被劫了,嘿嘿,和我一個小小的監察御史無關。誒,就沒人能制住這三十幾個蟊賊麼?可憐這些府兵,被殺死這多,等下你們可怎麼向兵部交待?」
風笑笑等花營的簪花郎都陰沉著臉蛋沒吭聲。
突然,三條青色身影在空中閃現,數十道丈許長三尺寬的巨大黃色符紙鋪天蓋地的飛了出來,將那三十六個黑衣人裹在了裡面。
那黑衣人中有人尖聲叫道:「天師道的狗腿子來了,兄弟們,風緊,扯呼!」
三十六條黑影好似狂風一樣激衝出去,那數十道符紙上光芒一陣閃動,一股無形的壓力自天空『嗚』的一聲壓了下來,卻沒有攔住哪怕一個黑衣人,反而是將那已經破爛不堪的刑部大牢,整個壓得陷下了三尺。
風笑笑的面色更白了,他渾身哆嗦了一陣,突然厲聲叫道:「來人啊,將今日的事情全部封鎖,封入花營密檔之中。不管何人,不管哪個衙門,嚴禁記載一字一言!」
江魚縮在風笑笑的身後,抬頭看著那三名突然出現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輕小老道,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第七章 千牛刀
三十六名劫天牢、劫花營秘牢的黑衣人,好似一群鬼影,在長安城的街坊中隨意出沒。四處搜尋的府兵,硬是沒有找到他們的一點蹤影,以那三名清衣小道為首的諸衛高手,也同樣沒有摸到他們的一點痕跡,最終風笑笑他們,只能悵然的站在長安城的城樓上,看著亂成一鍋粥的長安城,仰天長嘆。長嘆完畢後,風笑笑扯著身邊一簪花郎急切的問道:「你可見那江魚江中游哪裡去了麼?」
江魚在哪裡?江魚死死的綴在了那黑衣人的身後。管他們更換了多少次衣服,管他們從多少庭院的後門進出,管他們將周處祖孫三人藏了起來自己又聚聚散散的玩了一通玄虛,江魚只是極其逍遙的,跟在了他們的後面。那望月一門的自然心法發動,全身就融入了那四周的天地之中,是一點氣息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都不會發動,他甚至連一點幽靈般的鬼影都沒有顯露出來,就尋訪到了這群黑衣人藏身的據點――大慈恩寺後牆外的一個普通四合院。
就在風笑笑、吉溫他們急得抓耳撓腮,以為江魚被那群黑衣人或者打殺了或者擄走了的時候,江魚施施然的返了回來,將風笑笑單獨一人拉到了左近僻靜處,將自己發現告訴給了風笑笑。
原本面色嚴肅的風笑笑突然間面露微笑,一手抓著江魚急問道:「此言當真?」
江魚用力點點頭,自己心裡暗自尋思道:若不是自己如今披上了這件虎皮,誰樂意冒風險幫你們盯梢啊?仗著師門秘法,硬是打探來了這個緊要情報,怎會不真?當下他盎然抬起頭來,傲氣十足的說道:「怎會不真?十足真金哩!就在大慈恩寺的後面,那兒六座院子,怕不都是他們的據點?其中院子裡有一顆大白果樹怕不是有近千年壽命的,就是那兒了。」
風笑笑的臉色頓時極其難看起來:「又是大慈恩寺?莫非那大慈恩寺的僧人,都是他們太平一黨麼?」
轉瞬間,風笑笑又看著江魚笑起來,拉著江魚的手笑道:「江兄弟,哥哥我對你是一見如故啊,想不到你還有這等追蹤循跡的好本領,實在是讓哥哥我驚嘆。今兒個客氣話也不多說了,你雖然是御史台的下屬,但是呢,哥哥求你幫一個忙,你看?」
還要自己去跟著他們拼命哪?一想到那三十六個黑衣人簡直超出武林範疇的身手,一想到他們手上那明晃晃的神兵利器,江魚就是一陣的頭疼。自己剛剛披上第一天虎皮,這俸祿銀子還一個銅板都沒領過的,憑什麼給你李家出力賣命啊?就看到他嘴巴一張,一口紅血輕輕鬆鬆的噴了出來,江魚仰天就倒:「啊呀,我內傷又發作了,吉溫,快快送我回府,請我大哥找太醫來救我!」這憊懶傢伙為了取信於風笑笑,一股子真氣在自己肚子裡撞了又撞,硬是一口接一口的起碼噴了一大海碗的血出來,嚇得風笑笑手足無措,只能看著吉溫一干酷吏匆匆抬著江魚去了。
「哎呀!如此人才,我等數百人都沒有追上那一干賊子,卻?!」風笑笑右手拳頭狠狠的往左手掌心猛拍了一下,低聲道:「這等人才,怎能讓他脫得我們手去?若是我等調集大軍圍攻那院落時,外圍有他帶領一干精銳查補紕漏之處,怕是那一干賊子,是插翅難飛了。」
森森的看了一眼被吉溫他們招來一輛大車運走的江魚,風笑笑『嫣然』一笑,得意的笑道:「中啊,江兄弟,你慢慢吐血去罷!他奶奶的,吐血都吐得這麼假,怎好比我們花營,這吐血也是一門大學問哩!」
當日,長安再也沒有任何的動靜。一萬府兵被都率府調入了長安城,守死了大街小巷的出路;城牆上也布滿了左右驍衛的人馬,人人手持強弓硬弩,嚴防有人闖出城區。外面看守得這麼嚴謹,內里卻是風波不興,也不見士卒差役去挨家挨戶的破門搜查,更不見簪花郎這群密探偷偷摸摸到處窺人隱私的身影。鬧出了劫天牢、劫秘牢的這樣大的案子,整個長安城反而安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