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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的抓起桌案上的紫金鎮紙拍在了桌上,李隆基大聲喝道:「柴風,你可明白了?」
柴風嚇得魂飛天外,急忙磕頭道:「臣之罪,臣錯了,臣明白了。臣,臣等下出宮就去寫一封書信,和張家小姐退了這門親事。臣……」
李隆基差點沒笑出聲來,他看了看滿臉若無其事的江魚,看了看同樣憋笑的高力士、李天霸,曬道:「有趣,朕管你成親的事情?這是張相臨終前定下的事情,朕又怎會胡亂插手?清官難斷家務事,朕,可不是那種喜歡管閒事的人。江卿家,你以為呢?」
江魚朝著李隆基行了一禮,語氣間不見任何一點菸火氣的說道:「陛下,這天下男女之事,講究的無非就是一個緣分而已。臣以前不明白這些事情,如今卻是明了了。既然張家小姐自己都應諾了要嫁給柴公子,臣,卻又有什麼好說的?此事就此作罷,臣日後只是為陛下盡心辦事就夠啦。」帶著一點輕鬆的笑容,江魚微笑道:「很多事情,看破了,卻也不過是這麼回事而已。」
一股很滄桑的氣息從江魚身上流露出來,李隆基、李天霸、高力士瞬間都有一種錯覺,好似自己站在了洪荒的年代,看到了一群在洪荒那絕情的環境下掙扎求存,最終發出最強力嚎叫聲的野獸。修為最為精深的李天霸驚訝的看了江魚一眼,這小子的心境修為漲得好快,這天下最難堪破的情關,居然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度過了?李隆基、高力士也是相互驚訝的交換了個眼色,李隆基微微的點點頭,欣賞的說道:「既然如此,這事情也就罷了。江卿家,你繼續操辦那些事情去罷。柴風,日後你可得安分守己才是,你柴家祖宗的福蔭,可不足以讓你為所欲為。」
李隆基的話,已經說得足夠的明白。這話聽得柴風是渾身冰冷,看向江魚的眼神中都多了幾分畏懼。江魚卻只是朝著他齜齜牙齒,心中很是為張冰雲不值。如此一名紈絝,張冰雲怎會答應了嫁給他?只要張冰雲說一句她不樂意,只要她能夠有一點反抗張說臨終遺命的勇氣,江魚卻也能夠將她拉出這個火坑啊。奈何,她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就允了這事情。既然如此,江魚又何必做那等無謂的事情?
離開興慶宮的時候,江魚看著屁股上還掛著一大塊血跡的柴風,不無譏嘲的朝著柴風拱拱手,嘆道:「柴公子此番卻是大傷元氣,傷筋動骨一百天,柴公子雖然只是傷了點皮肉,怕是兩個月內也無法動彈。好好修養罷,成親的事情,就慢慢的緩一緩。」大笑著走出了幾步,江魚突然回頭,朝著柴風冷笑道:「柴風柴大公子,不知道離開了你柴家的這點點根基,你還有什麼用呢?哈,在下真正想要見識見識:比起廢物,你能好上多少?總要好上這麼一點點罷?」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比劃了極小的一點點指尖出來,江魚領了一干屬下,揚長而去。
柴風氣得面色青紫,他哆嗦著指著江魚的背影叫道:「江中游,你給我等著!你,你,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別以為你巴上了皇上,我柴風就怕了你!離開了皇上,看看你還算什麼東西?你能和我柴家相比?」
一支枯瘦青筋暴露的大手猛的從後面搭上了柴風的肩膀,柴風憤怒的回頭,卻看到李天霸那『猙獰』的面孔正掛在自己面前。柴風膽氣一弱,急忙叫道:「二將軍,您,呃,您這是幹什麼?」李天霸看起來枯瘦矮小,可是手上的那古怪力道,天知道有多大。他如今手指頭微微一掐,柴風的肩膀上就傳來了可怕的細微聲響,疼得柴風差點沒喊出『娘』來。
李天霸陰陰的朝著柴風齜牙咧嘴笑了笑,點點頭淡淡道:「柴公子想要和老子屬下最不成器的那小子比?嗯,這小子的確是還得磨鍊幾年,辦事拖泥帶水,經驗一點都不老到,別的營頭都能去各國胡亂廝混了,咱還不放心,只能放他留在長安管點雜碎的事情。不過,這小子再不成器,他也是一名真正的宗師級的高手啊。雖然也許他的修養差了點,為人處世亂七八糟了一點,做事的章法亂了一點,但是他的的確確擁有宗師的實力。二十歲而成宗師,你當天下能有幾人?」
驚恐的看了一眼李天霸,柴風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急忙說道:「二將軍,想必你不知道他江魚是如何成為宗師的。他如今可是道門的護法,聽我小妹說,這道門的護法,可是一心一意為道門出力的。這樣的人,您怎能重用?」
一耳光橫空劈來,劈得柴風捂著臉蛋倒在地上半天沒辦法呼吸。李天霸冷冷一笑,淡淡說道:「這種低劣的挑撥手法,有用麼?兩位護國天師,早就已經將這事情稟告給陛下啦。咱們大唐李家,還是道祖的子孫後裔,道門,原本和我李家是一體的,道門護法,又為什麼不能重用呢?」搖搖頭,李天霸譏嘲的看了一眼柴風,心裡暗道:「江魚這道門護法,也是做得亂七八糟的,蓬萊三仙宗的八九玄功奧秘,被他轉手就賣了出去,這樣的人才,老子正是要重用才是啊。」
冷笑了幾聲,用那很狠毒的話對著柴風威脅了幾句,李天霸帶了一票人施施然離去。同樣是剛剛走出了幾步,李天霸就回頭朝著那不知所措的張說之子喝道:「張家的小侄兒,你還跟著這廢物做什麼?按照老子的說法,你們趕快退親了,把張冰雲嫁給江魚罷。這小子日後有大前途的,比這姓柴的小子好太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