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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員外家的男丁、門徒被斬殺,女眷被賣入了教坊司充做雜役僕人,一應資產被收歸花營密探所有,揚州秘穴寶庫的事情就此了結。
在揚州修養了數日,袁天罡選了一個良辰吉日,沉甸甸的數百輛馬車駱繹離開了揚州城,在近千簪花郎和兩千名揚州府兵的保衛下,緩緩的朝著長安行去。遠在長安的李隆基已經收到了這次秘穴探寶的捷報,據說是『龍顏大悅』。
大隊人馬在路上風餐露宿,等得他們回到長安,已經是大雪紛飛的時節,江魚剛回到李林甫家中,就聽到了一個讓他無比惱怒的消息:金刀道場的姣姣大師姐因為和他江魚有故,居然被人坑害進了大牢了!
第二十六章 私會
一汪秋水清冷洗透,數杆殘荷敗葉迎風披雪。剛剛飄下了一場大雪,池塘中漂浮著數片薄薄的浮冰,上面積著一層細小的雪粒子。枯黑的荷杆上還掛著幾個黑漆漆的蓮蓬,有氣無力的在寒風中哆嗦著。天空極其罕見的敞開了一片兒十幾丈寬的青藍色天空,一彎冷月倒映在清清冷冷的池水中,偶爾水下一隻魚兒翻打一下尾巴,那月影就哆哆嗦嗦的晃動一下。池塘邊,一間顯然是剛剛建好沒多久的彎月形廳堂里燈火昏暗,酒香隱隱飄散。
「他媽的做人不能無恥成這樣!」一隻酒杯被投進了池塘里,擊碎了幾片浮冰,震動了那清冷的月影,一聲怒罵驚碎了子夜的寧靜,寒風似乎一時間都凝滯了,只有江魚的叫罵聲在李府擴張了一大半的後花園裡迴蕩:「那楊洄是條漢子的,找老子出城門去單打獨鬥,三刀六眼的我給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他媽的怎麼為了我揍了他一頓的事情,他去禍害無關之人呢?」
丟出了手上的酒杯,江魚有點悶悶的重新拿起一個杯子,給自己滿上了一大杯陳年的連花白,一口喝了下去。氣惱之下,他手指一用力,又將那被子捏成了粉碎:「他娘的,這年頭還有道義麼?還有王法麼?他楊洄是什麼玩意?就可以胡亂誣人告人啦?」
坐在江魚對過的,正是如今春風得意的李林甫。他這兩個月在朝中整垮了幾個政敵,更是從一干利益朋友的手上撕扯下來不少權力,加之更是順利的牟取了鄰舍的花園,自己新建了一間月堂作為秘密議事的場所,花園也打點得是繁華精緻得厲害,又新收了一房嬌美的小妾,正是仕途、家族、個人全面告捷的好時景,他如何能不快活?加上江魚這次立下了大功,他也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的,故而看到一臉憤怒的江魚在自己面前抱怨金姣姣被人陷害入獄的事情,他只是和聲安撫道:「一個楊洄算不得什麼,他父親不過是駙馬都尉,又是陪陛下打馬球的,故而有點恩榮罷了,算得了什麼?只是,大哥不知其中的關節,故而沒插手就是。」
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又給江魚滿上了一杯,李林甫陰陰的眯著三角眼笑道:「既然那金姣姣是小魚你的朋友,這楊洄也知道你的身份,卻還作出這樣的事情來,那就是不給我李林甫面子,這個臉面,大哥是要找回來的。」
抿了一口美酒,李林甫很輕鬆的說道:「楊洄他們找了幾個地痞無賴打破了金刀道場的大門,結果一干無賴被斷了手腳,卻不知道怎麼死了一個,長安府衙就將金姣姣扣進了大牢,卻又說將近年關事務繁忙,這案子遲遲不肯開審,這明擺著就是要整治金姣姣了。」不屑的笑了笑,李林甫搖頭道:「這事情小魚你也不要管啦,大哥一句話就能放人出來的,長安府衙,還敢得罪大哥不成?」
江魚一尋思,的確就是這個道理,說起來還真沒人願意得罪御史台的。故而他輕鬆的笑道:「大哥願意出手相助,兄弟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哼哼,楊洄那王八蛋,上次還在冰雲小姐面前和我爭風吃醋,結果被我一手丟了出去,這次他還想出醜不成?哪天背後一棒,我打斷他的狗腿再說。」江魚陰陰的笑了幾聲,盤算著要著張老三他們派出幾個得力的地痞,先把楊洄給打殘了再計較。
「冰雲?」李林甫眼睛眯得都成一條線了,他笑問道:「冰雲是哪家的姑娘啊?那楊洄為了這女子和小魚你爭鬥,嘿嘿,怕是個大美人兒罷?咳,我說老二啊,你也該成親了。冰雲,冰雲,這名字,怎麼這麼熟啊?」李林甫歪著腦袋看著江魚,笑嘻嘻的等著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有點羞赧的喝了一杯酒,江魚用手擋住自己老臉上的那一絲暈紅,笑著說道「大哥,這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兄弟我也不好說出來啊。那冰雲小姐,乃是當今宰相張說最小的那個女兒,兄弟我上次在大街上救了他,這事情嘛,嘿嘿。」
眨巴眨巴眼睛,李林甫猛的皺起了眉頭:「你上次在大街上舉起驚馬救下的那個女子?這事情大哥我知道,可是她是張說那老匹夫的女兒?誒,怎麼會是他的女兒呢?楊洄這傢伙在哪裡和你爭風吃醋啊?那天可還有其他人在場麼?有沒有張說的親朋好友見到這事情啊?誒,有沒有人會把你和張冰雲這丫頭和你在一起的事情說出去呢?」
連續幾個問題問得江魚是一陣的頭大,他一五一十的將那天在雲樓觀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李林甫越聽是眉頭越緊,最終他一掌按在桌案上,冷聲道:「原來如此,嘿!他奶奶的,想要計算我李林甫麼?那汪真苘,嘿嘿,好不知道死活的東西,看來要在皇上面前加上一把火,把這廝給折騰下去才好。可真是湊巧啊,張說的女兒,張說的門生,加上一個為他女兒吃醋的楊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