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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營州城內,安祿山設宴款待江魚一行人。他麾下的軍師高尚、嚴莊,兩名風度翩翩的白臉書生向江魚介紹了如今突厥境內的各種異常動靜。應該和上次被江魚暗箭刺殺的那位突厥小王子有關係,如今突厥內部有不少部落正被強行吞併,突厥王庭似乎已經失去了對某些部落的控制。最後,那高尚很是興奮的笑道:「所以,侯爺此番前來,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趁他突厥內部不穩,若是侯爺領軍揮擊,則可成大功業!這是天佑侯爺,就是侯爺您來之前,他突厥人居然窩裡反了,豈不是大幸?」
目光陰冷的掃了一眼高尚和嚴莊,那帶著點殺氣的目光讓兩人驚恐的低下頭,不敢再開口。江魚皺起了眉頭,他本能的討厭這兩個白面書生,好似他們身上有一股讓江魚很熟悉的味道,讓他有點手心發癢,恨不得一爪抓死這兩人。搖搖頭,江魚不咸不淡的說道:「老安啊,你也長進了,居然知道找軍師了。嘿,嘿嘿,我的捕風營交給子儀統轄,你和子儀領軍往北方去,有機會就干他一筆罷。」
安祿山大喜,拍著胸脯應諾了這事情。江魚這才好整以暇的打量了一下陳設華美的大堂,以及酒宴上所用的華貴器具。他又看了看高尚二人,眉頭一蹙,想要問安祿山從哪裡弄來這兩個書生。但是尋思了片刻,卻也沒有追問的興趣,也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他向郭子儀叮囑道:「子儀,我有些事情要去崑崙山一行,你給我看好捕風營還有白猛他們。若是他們不聽話,你往死里揍他們就是。你如今的修為,也足夠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魚不辭而別,架起一道箭光往崑崙山飛去。以他如今的修為,箭光的速度超過了尋常修道士劍光、遁光的百倍以上,不過是片刻功夫,他已經到了崑崙山。心中有事掛記,江魚也沒放出靈識清查四周痕跡,打開望月宗山門外的禁制,他進了寶庫,隨意收取了萬多柄長弓進手鐲,這才去瞭望月宗先輩們飛升的石室叩拜。
仰望那些飛升的師門長輩留下的影像,再看看靠著圍牆的一圈兒前輩留下的不壞肉身,江魚長吁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快步離開了洞府。
艷陽高照,江魚站在一處山巔上,正猶豫是否要去那『崑崙』一行。雖然上次在那『崑崙』大湖中撈取了無數的靈石、仙石,可是畢竟如今屬下人數太多,每個月都要消耗上萬塊靈石修煉。靈識往那手鐲中一掃,數了數如今手上的靈石、仙石的存貨,江魚搖搖頭,一道金光撕開了崑崙山的禁制,進入了『崑崙』。
依然是那高聳入雲的山峰,依然是那廣袤的湖泊,江魚剛踏進『崑崙』,猛不丁就看到青陽公子慌慌張張的架著劍光從自己身前飛過。江魚身體猛的一抖,放聲吼道:「青陽,你這廝往哪裡走?」手一點,一道太陽箭氣呼嘯而出,命中了青陽公子那速度緩慢得好似蝸牛爬的劍光,將他的飛劍擊成粉碎,連同青陽公子的半個肩膀化為烏有。
青陽公子慘叫一聲,身體御風朝前急行,張皇的回頭怒嘯道:「江魚,你這廝怎麼有膽子來這裡?你,你,你他娘的……」
江魚發出一陣得意的狂笑,他怒道:「我為甚不能來這裡?原來你躲在這裡,哈!你殺我徒兒之時,可想到今天?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得這麼快,你會死得很慢,很慢!」御風而行原本就比劍光慢了數倍,就更加不要說和江魚這種變態的箭光比速度。江魚笑吟吟的繞著青陽公子不斷的轉著圈兒,在空中一道道微弱的箭氣不斷的射出,將青陽公子渾身射得到處是血窟窿,卻故意不取他的性命,疼得青陽公子連聲慘叫,架起一道狂風直往遠處逃去。
青陽公子逃,江魚追,他一邊追一邊狂笑道:「青陽,你這該死一萬次的雜種,你那群師門雜碎呢?你不是仗著他們的威風麼?想當日你將我趕出道門的時候,可是好生威風啊?怎生今日卻沒有一個人跟在你身邊?」
突然,江魚猛的站住了,他呆呆的說道:「不對,道盟應該有人在這裡開採各色天材地寶,魔門的人也從我這裡得到了出入崑崙的神訣,這裡怎會一個人都沒有?不對,不對,完全不對勁!」江魚猛的從看到青陽公子的驚喜中清醒過來,轉身就要走。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近千名一氣仙宗的道人不知道從哪裡閃了出來,虛空中超過十萬面旗門凌空一閃,江魚身體四周數十里的空間突然塌陷,一股無法抵擋的力量將他猛的吸了進去,更加沉重更加可怕的打擊力轟然落下,江魚周身骨骼一陣亂響,『啪啪啪啪』的炸成無數碎片,肢體殘破的他哼都沒能哼出聲來,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長安城內正在撫摸一件古青銅器的玄八龜以及正在大口暢飲美酒的鳳羽,同時噴出了一口鮮血,仰天就倒。
黑暗,粘稠如同魚膠的黑暗,悶熱、沉重可以將金鐵化為汁水的黑暗,帶著無邊死寂的黑暗。真正的神山崑崙下方三萬丈,以十三件極品仙器、二十八件上品仙器做陣眼,以崑崙山萬劫不移的山體為主體,以一氣仙宗在崑崙行宮中參悟出的神陣為核心,調集一氣仙宗上千名窺虛、洞虛、破虛期的修士聯手施為,化一片虛空為洪荒,在那一瞬間重演上古開天闢地的場景,於那崑崙山下生成一片小於芥子卻又廣袤無際的黑暗空間,將肉身幾乎崩潰的江魚封印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