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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尋思這些無凡沒有給他解釋過的問題,那邊李林甫踏著一雙布靴,穿著一件兒貼身的內衣的顫巍巍的拎著一個燈籠到了院子裡。秋天的冷風往李林甫的身上一吹,李林甫冷得渾身直哆嗦。他指著江魚低聲罵道:「老二,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若是狎妓玩大姑娘也就罷了,起碼也是傳宗接代的大事,你半夜拆房子玩怎麼的了?冷,冷死我了,還不快快回房休息去?你明日不是還要帶人去揚州麼?」
「誒!」江魚應了一聲,看了看已經被自己真氣化為烏有的練功靜室,無奈的攤開雙手,朝著李林甫苦笑了笑,抱著腦袋又是狼狽逃竄而去。
李林甫渾身直哆嗦,抱著身體猛的打了幾個寒戰,低聲罵道:「這小魚,練功還能練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哎喲,這可不行,讓他這麼鬧下去,下次是不是要將整個宅子都拆了啊?得,隔壁那土財主家的院子不錯,要不要想辦法盤下來,將自己家院子再擴大一點呢?嘖嘖,給老二修一個新的寬敞一點的練功房,給我自己弄個養歌女的歌房?」
站在寒風中,李林甫一對三角眼閃啊閃的,儘是計算人的歹毒陰光。這時候,他一點都沒感到秋風陰冷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江魚就去花營點起了六百最為精銳的簪花郎,連同磨刀老人在內的六名供奉,以及李淳風、袁天罡兩位大天師,後面又跟上了三十名皇宮內的供奉道人、三十名皇宮內的供奉和尚,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花營總衙門,就要趕去東邊城門出城而去。
剛剛走了沒有一頓飯的功夫,一大清早的,前面大街上就看到有一大圈子閒人圍在了一家酒樓門口看熱鬧。那酒樓裡面傳來『噼里啪啦』的胡亂響聲,顯然是有人在動手打鬥。讓江魚感到古怪的就是,幾個長安府衙的差役也混在人群里呢,怎麼就沒有人去酒樓里將鬧事的人分開啊?風青青已經在問江魚了:「頭兒,要不要咱們去趕走這群人?他們可正好攔住了咱們的道路了。」
江魚手一揮,笑道:「急什麼,不急?咱們過去看看,是誰在這裡大清早的就演全武行啊,這麼好興致不提,連長安府衙的人都不敢管他們。」
一大隊人馬涌到了那酒樓門口,驅散了那些看熱鬧的閒人,江魚一眼就看到酒樓大堂里,十幾個軍漢正提著砍刀在那裡對峙。兩個帶頭的軍漢,一個是容貌醜陋身材矮壯的,身後跟著的是幾個明顯有胡人血統的軍漢,一個個吹鼻子瞪眼的在那裡叫囂不休。另外一個帶頭的軍漢,則是身材高大、高鼻樑凹眼眶,顯然也有胡人的血統,身後的士卒也一個個身材高大,殺氣騰騰的模樣。看兩伙人身上的衣飾打扮,都是剛從北方邊疆回來的樣子,尤其他們手上的砍刀,刀鋒上有一個個小小的缺口,隱隱還有血光在閃動,也不知道飲過多少人的頸血。
就聽得那身材高大的軍漢指著那矮胖的漢子大聲吼道:「安祿山,你個龜兒子,你小子也忒蠻橫了。」
安祿山歪著腦袋,指著那高大漢子『嘖嘖』叫道:「哥舒翰是吧?哪個人的褲襠沒紮緊,把你這個玩意給晃蕩出來了?大爺我不就是揍了個不開眼的小二麼?你他媽的管大爺我的事情啊?你找死不成?大爺手上這口寶刀,可吃盡了人血的。」
哥舒翰氣急,兩幫人都是兇狠霸蠻的軍漢,這個叫做安祿山的漢子如此在嘴上折辱他,氣得哥舒翰揮動砍刀,一刀就朝著安祿山劈了下來。『哧啦』一聲,大堂中一道刀光閃過,所有人眼睛都不由得眯了一下。『鏗鏘』巨響中,安祿山反手一刀格開了哥舒翰的怒斬,可是他的力量實在是趕不上哥舒翰,被他一刀劈得連連倒退十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安祿山惱羞成怒的指著那哥舒翰大聲叫罵道:「兒子咧,你敢打你爺爺!給老子上,劈死這群多管閒事的雜碎!老子安祿山怕什麼?這次來長安是升官發財來的,老子怕什麼?給我砍死這王八蛋!」
哥舒翰冷笑一聲,手上長刀一甩,一刀震飛了一個安祿山的屬下,大笑道:「原來你也是進京述職要升官的哪?你家哥舒爺爺莫非就不如你麼?也不知道你要當多大的官兒,爺爺我的官可不小哩!狗日的,你敢偷襲?」哥舒翰一腳反踢開去,踢飛了一個安祿山的屬下。
江魚看得是眉飛色舞,猛地鼓掌叫好道:「打得漂亮,打得乾脆!哎呀,這一刀偏了點!兀那叫做哥舒翰的漢子,你手下留情做什麼?那一刀就要朝著這王八蛋的脖子砍,你劈他大腿做什麼?嘖嘖,那安祿山,我說安祿山啊,你還是好漢麼?撿起刀子上啊!大丈夫縮頭也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你怕什麼?魚爺我撐著你,你儘管拾起刀子上就是!」
幾聲巨響後,酒樓里的哥舒翰、安祿山兩人都喝止住了屬下,殺氣騰騰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江魚,兩對牛眼般的大眼珠子裡面滿是血絲,兩條軍漢同時指著江魚怒罵道:「小王八羔子,你他媽的看猴戲哪?過來,過來,讓大爺我砍你一百刀!」
風青青他們早就背過了臉去,他們都沒臉面看下去了。堂堂大唐最強大的密探組織花營的明營營頭兒,居然挑撥大唐的兩位進京述職的軍官歐斗,這要是傳出去被御史台的御史們知道了,怕是江魚就要被數十份摺子狠狠的彈劾一番。「呃,差點忘了,御史中丞是他大哥啊,哪個御史會彈劾他啊?」風青青他們相互看看,同時有氣無力的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