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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過之處,敵人就像下餃子般,不斷地往下掉,重重摔成肉泥。
邪門!
左莫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太……太邪門!這是什麼法訣?什麼功法?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天空上只剩下稀稀落落三十多名修者。
咕嘟!
左莫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眼前這一幕,沒有耀眼逼人的光華,沒有森然劍意,沒有轟隆爆音,什麼也沒有。
她赤著足,信步地在眾人間穿過,一名名兇狠的修者,像沙包般,紛紛砸在地面。那雙左莫暗中讚嘆不已的赤足,此時卻散發著濃郁的死氣。
徹骨的寒意讓左莫仿佛連骨頭都凍住,他就像雕塑般,張大嘴巴,立在那。在他身邊,其他修者,也個面帶恐懼,大氣都不敢出。
這是左莫記事以來所見過的最詭異最恐怖的一幕。
連他們都覺得詭異可怖,身在戰局的那些修者,心中的恐懼何止如此?
剛才還滿臉兇橫的刀子,此時像見了鬼般,臉上的橫肉不斷地顫抖著。他轉身想逃,可是卻發現,他動彈不得,連手指都動彈不得。
時間仿佛在此刻凝固,往下的修者,齊齊定格在半空中,一動不動,有如木偶。
精緻如瓷的赤足,每從一個人身邊掠過,便有一個人從空中跌落。
眨眼間,天空中偌大的戰場,除了女修,空無一人。
死寂,一片死寂。
風吹過,女修靜靜飄浮在空中。
左莫耳邊傳來一陣牙齒磕碰的聲音,他轉過臉,見身邊所有的修者,全都在瑟瑟發抖,牙齒打顫。本來心中狂跳不止,渾身發冷的左莫看到眾人的模樣,突然間,心中恐立即沖淡了許多。
蔣維和蔣豪面無人色,渾身不自主地顫抖,身邊其他修者,皆是如此。
女修忽然轉過臉,朝這邊望了一眼。
「啊!」充滿恐懼的尖叫突然在眾人耳膜響起,卻見一名修者面容扭曲,眼珠外凸,幾道血痕從他口鼻處緩緩流下。他就保持這個姿勢,軟軟倒在地上。
剛才這聲尖叫,讓蔣維差點連心跳都停止,剛想喝罵,待看到此人慘狀,心中更是駭然!這名手下跟了他許久,各種陣仗見過無數,今天竟然被嚇死!
再看其他人,他也知道,如果此時他說再戰,他會第一個被眾人亂劍砍死!
他驚恐地瞥了一眼遠處那個戴著面具,猶如叫花子般的詭異女人。他知道,這個詭異的身影,他終生也不可能忘卻。
「撤!」他按捺心中狂跳,運功低喝,震醒眾人,率先轉身便跑。
其他人被嚇一跳,臉色更白了幾分,恍如驚弓之鳥,轉身瘋狂地逃跑。
女修也不追,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那雙驚心動魄的赤足之下,橫七豎八著一百具屍體。
左莫都不知道最後是怎麼回城的,他精神恍惚,剛才那一幕,給他的衝擊和震撼實在太大。不光是他,整個城的修者,全都像丟了魂般。他們都親眼目睹女修陰詭莫測的戰鬥,再也沒有人敢抬頭看女修,沒有人敢稍稍觸及她的目光。
女修和平時一樣,沉默地立在左莫不遠處。
識海中,左莫面前的蒲妖一臉凝重,這是他第一次在蒲妖臉上見到這般凝重。
「那是什麼法訣?」左莫語氣艱澀。
「不知道。」蒲妖顯然也被女修嚇一跳,他沉聲道:「我想不到任何一種與之相關的法訣或者秘技。」
「我給她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她體內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她的身體,明明幾乎快崩碎,密密麻麻的舊傷。」左莫想了想道,希望能給蒲妖一些線索。
「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是一種自傷類法訣或者秘技。這類法訣和秘技,威力強大,但是傷身傷壽元。」蒲妖慎重道:「你要小心,她來歷不簡單。」
「小心……」左莫臉比苦瓜還苦,攤手:「我怎么小心?」
蒲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臉色不比左莫好到哪去。遇到一個他也弄不明白來歷,不是對手的傢伙,讓曾經身為天妖的他,深感挫敗。
「也不知道能不能請她幫忙對付明霄老祖?」左莫忽然道。
「她年紀太輕。」蒲妖搖頭:「哪怕就是自傷法訣,她修習的時間也太短。她雖然很強,但沒到金丹。她對付凝脈,切瓜砍菜,但對付金丹,那是另一回事。」
「金丹和凝脈,不是力量種類之間的差別,而是力量本質的差別。」蒲妖繼續道:「本質上的差距,不是劍走偏鋒能夠解決的。」
左莫想想也是。
「你說,她是不是用了迷惑心神的法訣?」左莫忽然又問:「我為什麼就衝出去了呢?不應該啊!我記得她眼裡好像亮過紫光。」
「她肯定沒用,這點我還是清楚的。」蒲妖回答得很肯定,但是隨即語氣也充滿了疑惑:「不過我也奇怪,你怎麼就衝出去了呢?你最是怕死啊。」
「我也覺得。」左莫毫不覺羞恥,深然以為點頭:「她沒給我半晶石,我沖個什麼勁啊?真是邪門!」
「她不漂亮,若是美女倒也罷了……」蒲妖摸著下巴琢磨著。
「美女?」左莫眼一瞪,下意識提高音量:「不給晶石!美女也不行!」
「到底是為啥呢?」蒲妖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