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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正的劍修!
韋勝的許多修煉如果放在以前,大家都會覺得很傻。誰能想到,一位金丹期的修者,還每天花費兩個時辰,像個初學者一般,一劍一劍劈刺?可是他很快,他就用事實讓眾人明白,基礎修煉是多麼至關重要。
他用鍊氣期的劍招,鍊氣期的靈力,橫掃包括麻凡在內朱雀營的一眾高手。
如此匪夷所思的比試,讓整個朱雀營整整數日間,都陷入一片死寂。韋勝的表現簡直顛覆了他們長久以來形成的常識。
什麼靈力,什麼劍招,在韋勝面前,就像沒有任何用處一般。他用事實告訴大家,他們的修煉進入誤區。漸漸,有人開始模仿韋勝的修煉方式,一板一眼地練習他們早就放下許久的基礎劍招。
韋勝的講劍堂每天都是人滿為患。
在講劍堂上,韋勝講了剛才那番話。大夥課後迅速聚集在一起,交頭結耳商量。
「韋師說得太他娘的夠勁了!」雷鵬雖然修的不是劍訣,但是每堂講劍從不拉下,今天韋勝的這番話更是大大符合他的胃口。年紀輕輕的韋勝,被大夥稱為韋師。
「可是哪有什麼實戰。」人有嘟囔道。
「實戰也不是沒有。」麻凡沉吟道,自從他上次被韋勝打敗,他反省了許久。他修劍野路子出身,許多東西一知半解,埋下許多隱患。如今被韋勝一一挑出,受益極多,他對韋勝說的每句話,都要反覆思考好幾遍。
「沒錯,外面就有煞魂,還有更厲害的煞魂獸,不就是最好的實戰對象麼?」年綠插了一句。
「對!干他娘的!」
「嗯嗯,咱們好好籌劃一下,不如這樣……」
可憐的煞魂獸們,在這片煞霧中橫行上萬年安然無事,卻因為韋勝的一席話,遭遇滅頂之災。
※※※※
本來束龍、阿文等等衛營的骨幹,也打算參加講劍堂。雖然韋勝講的是修劍,但是許多地方對他們同樣有借鑑意義。
但是,這個打算被蒲妖無情地扼殺。
開什麼玩笑?堂堂天妖的嫡系,哪怕是名義上的嫡系,哪裡輪得到別人來給他們講課?
對蒲妖而言,這簡直是羞辱,沒錯,就是羞辱!
越想心裡越是不爽的蒲妖,立即命令衛營全營封閉。講劍堂有什麼大不了?講起修煉,哼,誰能跟哥比?
蒲妖心中冷笑。
大手一揮,煉魔堂就這樣擺開。
雖然蒲是妖,但是他對魔那一套,可一點不陌生。洋洋灑灑,肆意指點,所講的早就不局限於《苦衛》。如果那些魔界的魔校們,坐在這聽,只怕早就心驚肉跳。苦衛們只是老老實實聽著,許多地方讓他們豁然開朗。至於其他什麼的,他們倒沒有什麼感覺。
雖然營門緊閉,但是朱雀營的一舉一動,還是落在束龍他們眼中。
「實戰?唔,的確很有必要。」蒲妖托著下巴,眨著血瞳。
比起朱雀營的劍修們,衛營的苦衛們,實戰經驗少得可憐。而且他們都是修奴出身,真正意義上的野路子。可以說,先天上苦衛們便差朱雀營的劍修們許多。
若是衛營被朱雀營壓下,他面子上豈不是太無光了?
哪怕是韋勝!
哼!區區一個金丹……
心高氣傲的蒲妖,哪裡可以容忍這樣的結果?
更何況,還有黃金魂!在吸收一縷黃金魂之後,他的神魂大大穩定下來,讓他鬆一口氣之餘,對剩下的黃金魂更加渴望。在這個節骨眼上,當然要好好證明一下自己的價值。
沒辦法啊,自己的這位學生,最是現實不過!
蒲妖也把主意打在那些煞魂獸身上,他沒有半點商量的意思,大手一揮,直接命令下去。
衛營開始行動。
※※※※
營地里發生的一切,公孫差都不知情。韋勝的到來,對他並無太大的影響。離開無空山時,他只不過剛入門月余,對無空劍門沒有什麼感情。韋勝這個大師兄,他也只是聽說過名字,真人還是第一次見。
此時他渾身紅彤彤,像煮熟的蝦。他本來長得就俊俏,臉上有著少年特有的靦腆羞澀,此時全身通紅,更是可愛。
他的神魂劇烈地波動著。珠子一入口,洶湧的神魂本源,如同潮水般,險些把他吞沒。他的神魂,就仿佛一葉舢板,在大浪中掙扎。
若是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第一個想法便是自保。
可公孫差性情狠辣果決,第一時間開始自殺式的瘋狂掠奪。掙扎中,不間斷地吞噬神魂本源來強化自身,其中驚險程度,是公孫差修煉以來最危險的一次。
公孫差的修為在整個隊伍中屬於最墊底的,但是,若論起心志,哪怕連左莫,都低估了他心志的堅韌程度。從他接觸戰將開始,就是在蒲妖一遍遍的蹂躪下,頑強的硬挺過來。在那段時間裡,蒲妖沒有任何指點,公孫差需要不斷地從失敗中尋找規律。沒有鼓勵,沒有支持,只有失敗。
最殘酷的成長模式,成就公孫差。
這形成小娘狠辣的戰鬥風格,可卻少有人知道,他對自己更狠。
他是一個肉體孱弱、修為低下,內心卻堅韌狠辣至極的怪胎。
對他而言,這只不過是另一場戰鬥。兇險的局面,並沒有讓他有一絲動搖,從蒲妖無數次蹂躪中磨鍊出來的心志,穩若磐石。他最擅長的,便是從看似沒有機會的絕境,尋找出一絲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