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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盧師兄突然吐血,他腦海中第一個念頭便是,難道這些靈谷裡面,有類似但更加強悍的氣息?
但郭盧師兄的前車之鑑在告訴他,不能輕易嘗試。
看了老黑頭一眼,他心中嘆息,連郭盧師兄都無能為力的問題,他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一直回到他的小院,他腦海中還是縈繞著剛才那一幕。郭盧師兄吐血受傷也使得問題嚴重程度迅速提升,可以確定,門派一定會做出反應。只是門派里唯一通曉種植的四師姑施鳳容,半年前便出外雲遊,至今未歸。照看藥田的郝敏師姐也跟羅離師兄外出了。
郝敏師姐估計要倒霉了,左莫卻沒有多少幸災樂禍。
他有種感覺,怪病會擴散。剛才他踏入靈田察看過,靈谷的枯萎程度有著明顯不同,由此可見這片靈田中的靈谷染病時間也是有先後之分。
情況和他預想的如出一轍,接下來的時間,又有兩位師兄的靈谷染上了這種怪病。
門派高層到現在依然沒有採取什麼有力的措施,郭盧師兄至今仍然昏迷不醒。
無空劍門籠罩著一層陰雲。
離靈谷收穫的季節還有大約兩個月的時間,眾人只有祈禱,自己靈田裡的靈谷能夠逃脫這一劫,撐到收穫季節。
但是,祈禱沒有任何作用,今年顆粒無收的外門弟子數目迅速上升到十人。
左莫的運氣好像已經用完了,他也成為這十人之一。院子裡的五畝還好,可是他租的五十畝靈田,開始出現枯萎的靈谷。
他的心陡然緊張起來!
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沒有想過自己會離開門派。種植不是什麼輕鬆活,但他還是活得相當滋潤的。從他兩年前睜開眼睛,他便生活在無空山,這裡就像他的家一般。
可是倘若今年無法交納足夠的靈田租費,他將會被逐出門派。
這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更何況,離開小院,他到哪去找到哪怕再小一截的靈脈?
沒有什麼比看著田中的靈谷一棵接一棵枯萎更令人難受,沒什麼比無法阻止它們蔓延更令人絕望。難聞的腥臭味,在靈田飄蕩,豐饒的靈田,像爛泥塘。
門派也是哀鴻遍野,靈田染病的外門弟子數目已經上升到二十五人,剩下的人也是人人自危。
靈谷整棵幾乎枯萎,只有靠近土壤的地方,才能看到一絲綠色。如果再找不到辦法,等這靈谷生機全無,可就為時晚了。
正在左莫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一隻粉色小千鶴出現在他眼前。
「死女人!這個時候還來搗亂!」左莫一看到這隻紙鶴,不由破口大罵。
他沒有點摘下這隻紙鶴的意思,冷笑自語:「哼,哥不鳥你,你自個玩去吧。」
話音剛落,飛到他面前的小千鶴忽然自動展開。
「爺,您在哪裡等人家啊?」
甜美可愛的聲音,鑽進耳中,像舔了一口蜂蜜,又像被在心裡輕輕撓了一下,定力稍弱的人骨頭直接酥了。
目瞪口呆的左莫傻傻地看著在自己面前自動展開的粉色紙箋,上面寫著的正是這個九個句。
自動展開、自動發聲、自動尋人……
小小粉紅小千鶴展現的諸般神妙,令左莫弱小的心靈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他突然有種預感,自己恐怕惹了個大麻煩。
「算了算了,和個女人一般計較,真沒勁。哥不和你玩!」他大義凜然地對自己道。
「想用美人計來勾引咱?哼哼!」左莫心中冷笑:「你還嫩了點。莫說區區魔音,就算絕世裸女在眼前,哥也能坐懷不亂,心定如松。」
靈田間,只聽得左莫鴨嗓破鑼般曼聲吟道:「我本明鏡台,何處惹塵埃,呀咿呀……」
話音未落,又是一隻粉色小千鶴從天邊飛到他面前。
精緻粉嫩的小千鶴有如脫衣般,動作優美地自動展開。
「嘻嘻,爺,若再不回信,下一隻小千鶴,奴就畫一個炎爆符哦。」
「咱是被嚇大的麼?」左莫不以為然:「咱是會為強權低頭的人麼……」
他忽然頓住,歪著頭想,喃喃自語:「炎爆符,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話音再未落,他眼角餘光便瞥見一隻粉色的小千鶴從天邊直朝他飛來。
他撓著腦袋,又來了!對方是怎麼定位找到他的?這是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從來沒聽說過小千鶴能夠有這樣的功能,除非那些實力實在強悍的傢伙。可實力稍高超的人,誰還會用小千鶴這種淘汰貨?
等等,她說這次會畫一個炎爆符……
左莫瞳孔猛地瞪圓,毫不猶豫拔腿就跑。
轟!
身後傳來一聲爆炸聲,強烈的氣浪直接把左莫掀翻幾個跟頭,摔了嘴啃泥。
左莫懵了,作為一名只在種植方面有專長的初級修者,爆炸之類的情況,絕不應該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
掙扎著從泥土裡坐起來,看著身後炸出來的大坑,他神色呆滯。
天邊,又一隻粉色小千鶴飛到他面前,依然有如脫衣般的展開,但在左莫眼中,沒有半分優美可言,而是充滿了女王般寵幸的優雅。
女王的寵幸最大的特點便是,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嘻嘻,爺,一炷香後,奴想畫個連環炎暴符呢。」
左莫腦袋嗡地一下,像屁股被火燒了般陡地跳地來,一把抓住飄浮在自己面前的粉色紙箋,拔腿就往住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