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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金認出宗銘雁了!上次便是宗銘雁和另一位東歧劍門弟子一起,也是那次,他被另一名東歧劍門弟子打傷。也正是那次,左莫替他出頭,他和左莫的交情才變得深厚起來。
他眼睛通紅,緊咬著唇,心中不由替左莫擔心起來。
宗銘雁的厲害,他自然聽說過,再加上兩人又有過節,宗銘雁是絕不會手軟。
左莫的神識過人,很快便發現宗銘雁。宗銘雁的步子並不快,一步步,朝左莫走來。左莫其實很想跑,對付普通修者,他還有幾分僥倖心理。對宗銘雁俞白這類高手,他連僥倖心理也沒有。
他得意無比的陣防流,一個最大的弊端體現出來了,那就是挪一旦展開,除了死守,別無他法。
雙方上次的碰面並不愉快,因為他的關係,還有一位東歧弟子被驅逐出東浮。
算了,跑不掉就不跑了!左莫心一橫,他一旦光棍起來,還是頗有幾分氣勢。
不就是宗銘雁麼?
環顧四周,無數閃閃發光的材料,就像無數閃閃發光的晶石,流淌著迷人的光彩,閃得他眼花。
他心中豪氣陡生!
連蒲妖這號稱天妖的傢伙,哥都能拿晶石砸下來,你區區一個凝脈期的二貨,不信淹不死你!
第一百四十二節 七梅劍
左莫心中其實相當沒有底氣。
【天環月鳴陣】才布設到四十五子陣,離七十二子陣還有二十七子陣。像【天環月鳴陣】這類子母陣,往往都有一個特點,當它們子陣數目越多時,威力越大。而且威力增漲的幅度,並不是以單個子陣增加為單位,而大多以六、十二、三十六等等為單位。
四十五子陣的威力,只不過比三十六子陣略大,若能完成七十二子陣,符陣的威力和三十六子陣時有天壤之別,整整上了一個台階。左莫估計,七十二子陣的威力是三十六子陣的四倍有餘。當然,在布陣難度上,亦相差極大。當子陣的數目達到一定的地步之後,再往上每增加一個子陣,難度幾乎倍增。
不過,此時已經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別無選擇。
宗銘雁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徑直朝左莫一步步逼近。
左莫當下不再猶豫,揚手祭出一座五層彩色玲瓏寶塔。
五色塔一飛到空中,見風變大,眨眼間便化作一人高。五色塔飛至水窪上空,下面水窪頓時霧氣瀰漫,水汽翻湧。翻湧的水汽迅速上升,直至觸及到五色塔塔底,遠遠觀之,便好似水汽托著五色塔。
五色塔光芒大亮,塔身源源不斷飛出無數細若遊絲的五色細芒,五色細芒鑽入各個符陣之中。
十畝大小的符陣帶的那些玉片、鐵釘、青銅爐,就好似密密麻麻的符燈,隨著五色細芒不斷注入,以水窪為中心,層層被點亮。
若說剛才這十畝大小的符陣帶閃閃發光,就好似地主綠皮西瓜帽上鑲的一大塊黃金,十足暴發戶嘴臉,自然受到眾人的一致鄙視。
可當整整十畝符陣帶被催動,彈指間全部點亮,光華耀耀的場景,有多少人見過?
沒人見過。
如此規模符陣帶,只有可能出現在門派至寶禁地,而且還不是一般規模的門派禁地。無空劍門的劍洞周圍沒有,東浮殿周圍也沒有。心湖劍派倒是有,可從來沒有催動過,上次催動,不知道是幾百年前的事。
東浮周圍像馬蜂一樣密集的修者,全都被如此壯觀的場景給完完全全震撼住!
韋勝和古容平爭鬥無疑更具有深度,更有技術含量,但是在如此龐大的符陣帶前面,變得如此微乎其微。在韋勝和古容平凝脈期修為階段,一道劍芒不過七八丈,最長不過十丈,無論它們如何絢麗,也無法和十畝符陣催動時閃耀的光華相比。
短短的一瞬間,整個東浮竟然全都鴉雀無聲。
片刻,才開始有人從震撼中漸漸回過神來,東浮頓時炸開窩。數十萬的修者同時出聲,從極靜突然轟然聲浪席捲,一些修為比較弱的修者耳朵只覺嗡地一下,什麼都聽不見。
過了一會,他們的聽力才恢復正常。
但眾人的議論沒有半點停歇,相反,更加熱烈。
「值了!不枉跑這麼大老遠!」
「太壯觀!你說這左莫果然有點能耐啊,總能折騰出點事!」
「什麼陣符流嘛?簡直就是禁制啊!」
……
從在眾人驚嘆間,符陣已經完全催動。十畝大小的符陣帶為之一變。
一輪彎明,高懸於水窪上高,其光皎皎,陣內升起青藍色霧氣,一片朦朧。霧氣中,無數大大小小的光環升起,飄浮半空,它們忽聚忽散,有若魚群,靈動至極。
東浮一間民舍屋頂,三人並排而立。
「左莫果然是符陣天才,如此短的時間內,便能參悟透【天環月鳴陣】,委實厲害!幸虧當日我們沒有得罪於他。」一位紅袍男子目不轉睛盯著蜃影,讚嘆道。
這三人赫然是當日讓左莫煉化墨蓮子的客人。
「哼,他一個築基期修者,也只能憑藉外力,又成得了什麼氣候?」滿臉橫肉的漢子哼道。
「修為低才好。」鷹鉤鼻男子陰沉道。
「你打算強來?可別忘了他還有個厲害的師兄!」滿臉橫肉的漢子搖頭道,韋勝強橫至極的表現讓三人大為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