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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修復、再破碎、再修復……
左莫的身體有如戰場,戰鬥的慘烈也遠超乎想像,他的肢體不時地抽搐,看上去十分詭異。誰也沒有注意到,隨著他的血肉筋骨每一次被打碎,血肉內所蘊含的雜質,會在第一時間被煉化。
隨之而來的地氣,仿若充滿生命力的膠水,把破碎的血肉重塑。
這只是開始。
金烏火蠢蠢欲動,完全失去壓制之後,它悄然蔓延,與靈力交匯在一起,開始新的破壞,威力暴漲。
五行琉璃珠察覺到危機,自發緩緩轉動,汲取周圍的靈力,同時一絲絲精純的五行本源被釋放,和地氣混雜在一起,修補左莫的身體。
左莫渾身的魔紋,忽明忽滅。守護在側的三名金甲衛絲毫不為所動,他們有如泥塑,拄劍而立,一動不動。
忽然,左莫僵硬木然的臉,有如沸騰的米粥,氣泡翻騰變幻,看上去十分駭人。
金烏火和靈力進入他的臉龐,肆意的破壞。地氣和五行本源尾隨而至,雙方便在他臉龐開始了新的角力。
識海里,蒲妖面色凝重。
眼下情況的複雜程度超過了他的預計,也超過了他能夠應付的能力範疇。他如同刀鋒般狹長的嘴唇,再也看不到半點平日的譏諷和嘲笑,只有深深的苦澀無奈。
自從逃出煉妖塔,他的力量就開始不斷地流逝。
雖然早有預計,但他還是沒有想到力量會流逝如此之快。和剛遇到左莫時相比,他如今的力量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
這點力量,已經不足以支持他重新選擇寄魂。
他臉色難看無比,眼中閃過一抹暴戾。可惜,他心中的憤恨無處發泄,只有絞盡腦汁回想有什麼法訣秘技之類能夠適合左莫現在的狀況。
噗噗噗!
左莫臉部陡然炸開,血沫橫飛。他的臉部被人硬生生改過,皮膚之下有許多血痂肉瘤,這是導致他臉部僵硬木然的真正原因。金烏火和靈力混雜在一起,有如摧枯拉朽,把這些血痂肉瘤一掃而空。
夾雜著五行本源的地氣有如忠實的護衛,所過之處,炸開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生長新肉。
同樣的戰鬥發生左莫身體的每個角落。
不斷地有血肉炸開,又不斷地痊癒,漸漸,左莫身上的血痂越來越厚。
識海中的蒲妖也有些急了,他腦海靈光一閃,想起無空山時的一次情況,他猛地轉過臉,尖叫朝墓碑破口大罵。
「你在等什麼?」
黑雲繚繞的墓碑突然生出一股吸力,周圍的黑雲齊齊被他吸入墓碑之中。
黑色的墓碑愈發深沉漆黑,墓碑表面黑亮如鏡。
忽然,墓碑上,隱約有光影變幻。
漸漸,墓碑上的光影一點一點清晰,宛如人影!
人影很模糊,面目難看真切,但是隨著人影的出現,一股浩然的氣息突然降臨。
蒲妖怔怔地看著墓碑里那道模糊又熟悉的人影,有如被施了定身法,一動不動。
※※※※
「前面二十里的山谷,就是赤尊者的老巢。」謝山熟門熟路,他與赤尊者爭鬥相執頗久,自然知根知底。他心中也是一陣後怕,老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死都死得不明不白。
公孫差沒有猶豫,森然道:「殺!」
話音剛落,原本呈錐形突擊陣形前進的隊伍頓時一變,兩翼外擴,猶如兩隻巨鉗,氣勢洶洶向前方的壓迫而去。
如此大張旗鼓,對方自然有所防備。
七名修者騰空而起,迎了上來,其中一人開口盤問:「你們……」
「殺!」公孫差沒興趣和對方囉嗦,直接打斷對方。
三個小隊如同三道閃電,沒有半句客套,直撲向對方七人。
這七名修者顯然沒有想到公孫差他們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動手,頓時慌了神。
「敵襲!敵襲!」
其中一名修者修習過《天雷音》之類的法訣,張口驚呼,群山間餘音滾滾!對方來勢洶洶地殺氣騰騰,七人驚駭之餘,也迅速組織起抵抗。
這裡是他們的老巢,只要能夠纏住對方片刻,己方的支援便會趕至。現在在小山界還能夠活下來的修者,都在戰鬥經驗十分豐富的老鳥。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大家心裡清楚。
「結陣!」為首一人口中喝道。
其餘六人紛紛站住位置,手中飛劍法寶盡出。
但緊接著,七人臉色大變!
對方一個小隊呼嘯而至,竟然沒有半點減速的跡象,直直朝他們衝過來!
三人如同小錐,手中飛劍運至極致,吞吐著長長劍芒!三道劍芒交融匯合,形成一道寬逾兩丈長達十丈的恐怖劍芒!
嗚嗚嗚!
巨劍芒撕裂空爆之音,懾人心魄!
七人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的進攻如此堅決,如此不留餘地!太瘋狂了!這樣不留餘地的攻擊雖然猛烈,但相當於捨棄所有變化,只要敵人抵擋或者避開,這三人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七人下意識地選擇散開躲避。
正面抵擋如此猛烈的攻擊,殊為不智。
化作鳥散的七人,渾然沒有意識到,他們剛剛成形的陣形頓時化為烏有。
頂著巨劍芒的三人猶如一把鋒利的巨劍,輕鬆從七人中間一划而過。緊隨而上的另外兩個小隊,仿佛聞到血腥味的獵豹,悄然而至。剛剛被衝散的七人,迅速被分割成數個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