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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衣男子也不廢話,他的銀鉤小劍,化作一道極細的銀光,有若銀蛇爬樹,一圈圈地纏上那根暗紅繩索。
黃袍道人卻和剛才撲左莫的那道人影纏鬥起來,那人身形像籠罩在一團煙霧之中,始終令人看不分明,身形極盡機詭變化。而黃袍道人顯然有些打出真火,金黃飛劍有如明日懸空,光華四射,令人無法逼視。每一招,皆是大開大闔,勢若千鈞!
沒有一個人,能夠靠近左莫和小環。可憐的薛雲,早就被這些劍光絞成無數爛泥。
小環臉色蒼白無比,神色駭然地看著天空。那些劍光,那些法寶,所釋放的威勢讓她幾欲站立不穩。
此時她猛然想起身後的那人修為比自己更低,連自己都抵擋得艱難無比,他哪裡吃得消?小環心中已經認定此人便是上次賣自己陰珠的那人,想到自己把別人拖入如此絕境,她不由心生愧疚。
她臉色蒼白地回過頭,看到身後那人低著頭,雙手都縮在袖中。
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那人忽然抬起頭,朝她一笑。
有如冰冷刀鋒般的笑容,詭異地出現,小環只覺得一股無以名狀的寒氣,陡然從腳底躥了上來!
恰在此時,一隻手毫無徵兆地出現在左莫的肩膀。
第七十八節 出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文鐵散人讓自己的弟子薛雲光明正大地收購地陰珠,而自己則潛伏在暗中。
當他看到雲霞仙子手上有陰雷珠時,他就像被一道雷霆擊中。
陰珠的各種用途,散落於各門各派中,許多人都知道,可是絕對不會有多少人比文鐵散人知道得更清楚。文鐵散人在眾人眼中,來歷一直神秘得很,眾人只知道他出自一個名叫天煞門的小門派。然而,誰也不知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天煞門,卻是當年陰煞門分崩離析之後的一脈。
陰煞門在三千年前聲名顯赫的大派,門下弟子眾多,各種旁支亦不在少數。陰煞門在三千前那場與妖魔的大戰中全派覆滅,但這些旁支卻倖存下來。然而,沒有了陰珠,他們學自陰煞門的各種法訣也皆無用處,有些旁支便走向殞落消亡,而有些旁支卻主動吸取其他門派的法訣,頑強地生存下來。
文鐵散人所在的天煞門便是其中之一。
天煞門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門派,發展到他這一代,僅剩他一人。然而,文鐵散人天賦異稟,雖然門中的心法法訣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卻也被他修煉到金丹期。但是,他修煉到金丹期,也基本到頭,再難有所進益。
所以,當他看到雲霞仙子的陰雷珠時,心中狂喜可想而知。本門的心法出自何處,他一清二楚。本門記載最多,便是和陰珠相關的法門。這些陌生的心法口訣,比他如今所學,何止精妙百倍?只要他能尋得陰珠凝結法訣,他便有希望突破元嬰期。
對修者來說,修為高低直接決定壽元長短。金丹期是第一個分水嶺,在這之前,壽元不會超過一百五十年。而一旦突破金丹期,便能擁有三百年的壽元。元嬰期修者則擁有五百年的壽元,返虛期的修者壽元能達到七百年,而大乘期修者,壽元最短也能有千年之久。
文鐵散人看上去和普通中年人無異,但已經兩百三十二歲,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所以當他得知竟然有人能夠凝結陰珠時,如何能不激動莫名?
雲霞仙子手上那顆陰珠的來歷很快便查得一清二楚,他便派薛雲明目張胆地去自由市場收購陰珠,自己潛伏在暗處,注意可疑人物。
陰珠的誘惑,莫說與雲霞等人撕破臉皮,就是拼掉性命,他也要咬牙上。
當左莫出現時,他心中雖然激動,但依然沉住氣。他清楚得很,陰珠的消息早就傳開,覬覦者眾多。他就像一隻老練的獵手,耐心地等待,能夠憑藉那些普通的心法突破金丹期,文鐵散人亦非泛泛之輩。
果然,場上的形勢很快就和他預計的如出一轍,眾人大打出手。
直到眾人打到最火熱的時機,他終於出手了!
藉助他最擅長的遁法,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左莫身後,當他的手搭上左莫肩膀的時候,饒是他老練狠辣,亦不免心情激盪!
文鐵散人亦有奇遇,他在凝脈期時,無意中得到一部土遁法訣,頗為神妙。而他也憑藉這部土遁法訣,屢次逃脫大難。
他知道,自己得手了!
「找死!」黃袍道人最先發現文鐵散人,頓時尖聲厲叫。不顧與對方纏鬥,揚手打出一枚圓錐金梭。圓錐金梭一離手,頓時化作一道金光,嗚嗚聲大作。
銀衣男子亦冷哼兩聲,一蓬銀砂,星星點點,朝文鐵散人罩去。
而那根暗紅繩索仿若活物,靈巧一折,嗖地朝文鐵散人激射而去,有如利箭,發出破空厲響!
另一人也顯然大急,淡青色飛劍光芒猛漲,嗡地一聲輕鳴,朝文鐵散人斬去!
四位金丹期高手同時出手,聲勢之駭人,讓天地失色。
文鐵散人卻並不驚慌,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意,抓著左莫的肩膀,正欲發動逃命絕技土遁法訣,忽然臉色驟變,啊地一聲慘叫,抽身疾退!
只見他右手手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縷暗紅色的火焰。
火焰並不大,幽幽地燃燒,然而就在這眨眼間,文鐵散人的右手手掌便已經成為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