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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每個人都睡得香甜無比,許多人臉上還殘餘著興奮。
沒有一個清醒的。
他們累極了,這麼多天,沒有一刻停下。疲倦了,丟一顆靈丹,接著干!就是靠著一堆靈丹,他們不眠不休,不停不歇地琢磨著魔紋,琢磨著大人傳來的關於鐫刻和喚醒魔紋。
每個人都在拼命,沒有人抱怨,沒有人叫苦。
大家如同著魔一般,瘋狂、不計一切!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場戰爭!
但是就在今天,這場戰爭,他們終於看見勝利的曙光!
※※※※
宗如的閉關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波瀾。此時的龜島上下一心,所有人都在一心地提高實力,許多人都採用閉關的方法。
輕輕闔上石板,外面最後一絲光線,消失在眼前。
山洞內一片黑暗,但是宗如心中卻平靜異常。
誰也不知道,他這次閉關,閉的是死關。所謂死關,是一種極其兇險的閉關,閉關這段時間,紛擾心障比平時,憑增數十倍,稍有不慎,便陷入魔障之中,神魂俱滅。
但是宗如心中沒有一絲恐懼,他就像往常一般盤起腿,像往常一樣念誦經文。
當年他棄佛死願,發下誓願,以金剛身,護佑大人左右。
如今大人遇到更大的麻煩,自己的實力,卻沒辦法幫助到大人。
黑暗中,宗如神色古井不波,沒有猶豫,沒有忐忑,只有平靜——
因為這是他發下的誓願。
第五百五十九節 匯合
「水月,這幾天怎麼過?」一位朋友大聲地嚷道。
「他能怎麼過?你們誰見過他出去玩?」另一位朋友翻著白眼,沒好氣道。
水月微微地笑了笑,沒有接腔。
「我也覺得我這個問題問得挺傻的。」朋友攤了攤手:「好吧,我們去,好不容易手頭有點貨,不出去爽爽實在對不起自己。」
「這廝委實浪費這一身好皮囊啊!」另一位朋友言語間充滿了各種羨慕嫉妒。
水月笑了笑,朝幾位朋友揮了揮手。他的個頭不高,體形有些瘦弱,一頭略顯凌亂的柔軟短髮,稍顯蒼白的膚色,看上去清新文秀,尤其是臉上的微笑,極具親和力。沿途不時有少女在他身上瞟來瞟去,而一些大膽熱辣的魔族少女更是媚眼不斷。
忽然,水月臉色微變,腳步一滯。但他臉色迅速恢復如常,看上去和往常一樣,只有腳下的速度,悄然加快了幾分。
一回到家中,水月迅速關上門,直到此時,他眼中才閃過一絲戰慄的亢奮。
他攤手開掌,掌心清晰地浮現一條鮮艷的血龍,血龍蜿蜒昂揚,那雙眼睛給人極凶厲之感,仿佛隨時可能從掌心飛出來。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他自言自語,激動得語無倫次,臉上浮現想哭又想笑的表情。
他想起逝去的父親和爺爺,他們臨終前的叮囑,都是如此一致。
等待血召!
他無數次地懷疑,血召是不是還存在。爺爺沒有等到,父親沒有等到,他不知道血召是什麼,掌心黯淡的龍紋,對他而言,只是對父親爺爺的緬懷。血召只存在於他內心深處的一個角落,一個早已經被他忽略的角落。
水月家族,他無力地笑了笑,爺爺年紀大的時候,總是給說講述水月家族當年的輝煌。但是從小的時候,他就當成故事來聽,因為他從來沒有感受到水月家族的顯赫。他身邊的朋友,也沒有一個人聽說過水月家族。
至於水月魔功,也只不過比普通的魔功稍好一些而已。很小就開始懂事的水月,修煉極其刻苦,因此在同齡魔之中,實力中等偏上。爺爺曾無數次哀嘆,如果水月魔功全在的話,水月一定遠超過現在的水平。
水月每次聽到,便連忙開導感傷的爺爺,說什麼就算眼下的魔功,他也能修煉得很厲害云云。
他從來沒有相信,有什麼完整的水月魔功存在,但他卻很理解爺爺和父親。
老人總是會沉浸在懷念中。
在爺爺去世不久,父親也去世,水月便開始獨自學習如何養活自己。好在他從小修煉刻苦,實力比同齡人要強不少,加之他為人冷靜能吃苦,漸漸,沒有人再因為他年紀小而輕視他。
長久捕獵魔胎,他年紀輕輕,但是實戰經驗已經非常豐富。
從很早開始,他以為自己會這樣過一輩子。
直到今天,血召出現!
水月從情緒中恢復過來,眸子重新變得清明,他站起來,開始默默地收拾行禮。
沒有什麼思想鬥爭,沒有什麼抗拒,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父輩們長久的叮囑早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他的血脈,哪怕他曾無數次告訴自己,血召根本不存在。
為了父輩們的堅守。
少年蒼白文弱的臉龐,悄然被思念孺慕爬滿。
※※※※
曾憐兒有些奇怪,今天的左莫沒有像往常一樣瘋狂修煉,這讓她嗅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在她來的這幾天,她親眼目睹左莫是如何瘋狂修煉的,他瘋狂得幾乎想榨乾每一息時間,她心中暗自動容。
他一遍遍,重複著枯燥無比的修煉,就像不知疲倦般。
在她看來,左莫對神力的運用非常粗糙,而且有許多不妥之處,遠沒有她精妙。但若是雙方交手,她覺得最後活下來的一定是左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