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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龍有些頭痛。
首先,老闆的任務不能違背。老闆讓他們去收繳戰利品,如果自己橫生枝節的話,老闆肯定不喜,就他心中,也不願意。
但是,項鍊里那位大人的話,也不能忽視。作為自己的直系教頭,若是得罪了,以後的日子就等著暗無天日吧。
他忽然心中一動,頓時有了主意。
關注這支黑甲隊伍的人們,分成截然不同的兩派。
一派是譏笑金烏城主昏了頭,竟然折騰如此廢物的隊伍。無論是劍修,還是符修禪修,都十分看重飛行能力。現在主流戰場是天空,這樣一群上了天,慢得像烏龜的傢伙,只能坐吃等死。
而另一派,則是相當好奇。到目前為止,金烏城主的一系列動作,讓人生出驚艷之感。如此一人,又怎麼會犯如此膚淺低級的錯誤?其中必有深意。
中年人和大漢便是屬於第二派。
「先例這種東西,總是難說的。」中年目光閃動,慎重道:「能打破常規的人,才是真正的英傑。」
大漢盯著金烏城外的那支黑甲隊伍。別人或許覺得這支隊伍可笑至極,但他見過真正的精銳,這支隊伍雖然還稱不上精銳,但已經隱隱有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氣勢。
別人或許對此不在意,但是大漢卻知道,想要形成這股氣勢,並不是那麼容易。
這金烏城主,真是個人才啊!
大漢眼中的目光愈發熾熱。
※※※※
《苦衛》是一種相當極端的魔功,沒有堅忍的心性,根本無法修煉。但若是能夠忍耐痛苦,進境之快,遠超過其他魔功。當初那位王得到《苦淵》後,覺得頗為不錯,但亦嫌其進展不夠快。他可沒有耐心慢慢去培養近衛,於是就作出相當程度的修改。而新成形的《苦衛》,也成為一部速成的魔功,但是其中痛苦,自然也是倍增。
反正對於王來說,他下面有著無數士卒,哪怕淘汰率驚人,他也完全不在意。
他大概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這部魔功,竟然會給一群修奴來修煉。這群修奴,都是輾轉經過多道手,飽經折磨,能夠活下來的,都是性情堅忍之輩。而蒲妖心中,更是不會有什麼憐惜之類的感情,為了證明其天妖的價值,也是玩命地督促。
今天是衛營第一次亮相。
這支奇怪的隊伍,究竟想幹嘛?
便在眾人疑惑間,只見嚴整有序的隊形,轟地散開,各隊就像流水般,突然化作數十股細流。只見他們三十六人一曲,飛快地在山間奔跑。
他們的速度飛快,身上的重甲似乎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而最令讚嘆的卻是在如此高速的奔跑中,隊形居然沒有一絲凌亂。
金烏城上,左莫微咦一聲。
長久和符陣打交道,他對符陣異常的敏感。他一眼便認出來,三十六人組成一曲,保持的就是一種戰陣。
心中一動,他打開靈眼。
每個小隊上空,黑氣繚繞,猶如數十條黑蟒遊走其間,殺機四溢。
左莫頓時嚇一跳。
這是什麼戰陣?
此陣殺意之重,左莫前所未見。相比之下,公孫差的朱雀營的戰陣,殺意可遠遜於衛營現在的戰陣。
蒲妖這廝果然留了一手!
左莫摸著下巴,心下琢磨。
束龍額頭不停地流汗,便聽到項鍊里那位大人不斷地咆哮。
「你們都練到狗身上去了?啊!這才三十六人的小魔殺,你們才修煉成這樣,那一千多人的大魔殺,還煉個屁……」
蒲妖完全沒有半點在左莫面前的風度,他咆哮如雷,震得束龍心裡發慌,他顯然很不滿意。
很快,束龍的命令傳到每個小隊,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凜。原本就鬥志昂揚的他們,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
每一曲的殺意更加凝實,此時便是沒有靈眼的修者,也能看出其中不凡之處。
「好凌厲的殺意!」中年人第一次露出驚駭的神情,他表情嚴肅:「此陣殺意之重,屬下平生僅見!不知誰創出如此凶陣!」
「能殺人便是好陣!」大漢這點倒是看得開,他目不轉睛,盯著黑甲營衛們流轉不休。
殺意凝如實質,每一曲營衛頭頂,都隱約有黑蛇翻騰,令人望而生畏。
之前那些嘲笑左莫的人,此時亦是目瞪口呆,心驚肉跳。雖然還未見這支黑甲衛的攻擊手段,但是光這份駭人的殺意,便足以嚇破許多人的膽。
「果然厲害!」擁有靈眼的左莫,看得更加分明,一旦相觸,那些化為黑蟒的殺意,便會瞬間纏上敵人。每一曲營衛,就像一隻欲擇人而噬的野獸。殺陣中,每一位營衛的瞳孔都化為血紅,散發著恐怖的氣息。若不是他們修煉的是《苦衛》,性情堅忍,如此濃郁的殺意之下,也早就崩潰。
左莫不禁有些好奇,這戰陣若是遇敵,會是如何光景。他很想去問問蒲妖,但想想,若此時跑去問蒲妖,那廝肯定鼻孔朝天。
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忽然,他猛地反應過來:「我不是叫他們去搜刮法寶麼?他們在那操練幹嘛?」
這一想,再看到滿地的屍體和散落的法寶,左莫頓時大怒,肯定是蒲妖那廝搞的鬼。
多少晶石啊……
他剛想破口大罵,忽然抬眼瞥數十道劍光從天邊飛來。
第兩百九十一節 洪君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