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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康德臉色蒼白,瞠目結舌,臉上的表情就像見鬼一般。
左莫心中一跳,連忙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這……這是冰嵐!」康德結結巴巴道。
「冰嵐?」左莫看著面前無邊無際的淡藍霧海,點點頭,這個名字倒是挺貼切的。不過看康德見鬼的表情,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由問道:「怎麼?有哪不對勁?」
康德艱難地吞了吞口水,臉色慘白就像刷了白粉一般:「大人有所不知,冰嵐只有一個地方有,那就是雲海極深處的冰嵐靄境。這裡怎麼可能有冰嵐?」
左莫意識到不妙:「你是說,這裡不可能有冰嵐?」
轉過臉,看著漫無邊際的藍色霧海,左莫也不禁一哆嗦。
肯定出了什麼意外!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臉色驟然一變,急忙問:「那路呢?路不會……」
「大人,路沒有了!」康德神情透著深深的恐懼。
左莫的心往下沉:「那水雲胎呢?」
「屬下不知道。」康德搖頭:「冰嵐靄境屬下從來沒有去過。很少會有人深入冰嵐靄境,那裡面太危險!大人看這些冰嵐,它們奇寒無比,若沒有奇寶護身,或是實力不夠強,光這冰嵐便足讓他凍成冰渣!」
韋勝揚起黑劍,劍尖探入冰嵐之中。
一層冰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黑劍表面蔓延。
韋勝輕輕一抖,黑劍表面的冰霜便消散無形,他抬頭,臉色有些凝重:「要小心!」
自始至終,左莫都看在眼中,連韋勝都覺得要小心,那這冰嵐的危險可見一斑。
可是……
左莫看著身旁安靜的阿鬼,心中充滿了不甘。水雲胎!只有水雲胎才能讓阿鬼恢復啊!
此刻,左莫心中矛盾無比。他無論如何要尋到水雲胎,治好阿鬼,但是他又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讓韋勝宗如他們也身陷險境。
韋勝瞥了左莫一眼,瞬間明白左莫的心思,洒然一笑:「區區冰嵐而已,師弟毋須緊張。找水雲胎要緊,走吧!」
說罷徑直便走進冰嵐!
宗如微微一笑:「大人,時間要緊!」
說罷也緊接著走進冰嵐。
左莫心中頓時一暖,感動莫名,見狀便不再猶豫,從懷裡取出一枚傳送符:「你修為低,先回去吧,這枚傳送符直接到島上。」
冰嵐靄境裡康德也沒去過,無法充當嚮導。而且康德的實力偏弱,而冰嵐之中又異常危險,沒有餘力分心保護他,左莫索性讓他回去。
把傳送符塞給康德,左莫便帶著阿鬼,走進冰嵐。
一進入冰嵐,便覺刺骨入髓的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連左莫這等強橫的體質也不禁一個哆嗦。忽然一股暖意包裹著他,不知何時,太陽晶種出現在他頭頂,釋放淡淡的光芒,把左莫阿鬼和諸小籠罩其中。
左莫嚇一跳,太陽晶種在他體內,一向安靜蟄伏,幾乎沒有動靜。有的時候,他甚至會遺忘太陽晶種的存在。沒想到冰嵐的寒意,竟然能把太陽晶種刺激出來。
韋勝和宗如也展開防護。
韋勝周身布滿薄薄的劍意,這層劍意極薄,仿佛一層水膜一般包裹著韋勝的身體。冰嵐與這層劍意相觸,便會如同被虛空吞噬一般消失不見。
宗如手持十字轉經筒,緩緩轉動,細小的金色經文在周圍如魚兒般遊走不定、忽隱忽現。奇寒無比的冰嵐,怎麼也無法突破這層看似薄薄的經文屏障。
等到左莫,三人默契換位,呈品字形,韋勝位於最前端。
「天地之大,無奇不有!」韋勝充滿感慨道:「這次雲海一行,大開眼界啊!難怪那麼多前輩都喜歡雲遊天下。」
左莫頭搖得像撥浪鼓:「要不是衝著水雲胎,我可不來這個鬼地方!唔,不過信子符倒是個好東西……」
韋勝見左莫財迷模樣,啞然失笑,心中湧起異樣感覺。
若論實力,師弟怎麼也算天縱其才,比之他也毫不遜色。可是心性卻與他見過的任何一位青年才俊都截然不同。他所見過的天才,比如驚才絕艷之林謙,或者其他,要麼心智絕卓、才深如海,要麼心性堅毅,便是他自己,也一心向劍,邊無旁騖。
可師弟呢,遠遠算不得絕頂聰明,生性跳脫,市儈財迷,所學駁雜無比,法訣、劍訣、符紋、煉器種種,皆有涉獵,還有許多古古怪怪的東西,韋勝連聽都沒聽過。
若是看師弟所學的東西,那絕對是反面教材典型中的典型。
可就是這樣,師弟的實力,卻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真不知道師弟是怎麼修煉的,韋勝搖頭失笑,隨即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
「師弟認識水雲胎麼?」韋勝問道。
「認識。」左莫點頭,他的準備功夫可是做得相當充分。
韋勝放下心裡,他忽然意識到,師弟看上去平時非常不著調,但幾乎從來沒有大的失誤。想到這,韋勝若有所悟。
愈往裡走,冰嵐的寒氣越重,冰嵐的藍色也變得更加深重,構成冰嵐的冰晶也變得更加粗大。
腳下的地面還殘留著一些比如雲藻的痕跡,這些雲藻全都被凍成冰雕。不時還能看到一些雲獸的屍體,只是這些屍體同樣被凍成冰塊,表面泛著一層詭異的藍色。
三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種種痕跡都說明冰嵐到來時,這些雲獸根本來不及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