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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懷疑,他稍微動一動,眼前這隻螭龍小爪輕揮,自己便四分五裂,血肉橫飛,一命嗚呼。
這玩意是真貨!
他欲哭無淚,瑟瑟發抖。
直到真的面對二師伯的螭龍時,他才體會到,蒲妖弄出來的假貨和真貨之間的差距有多大。恐懼,出自本能的恐懼,從他心底冒出來,無論他如何克制,恐懼都像無可遏制的妖草,在他心中瘋長蔓延。
戰戰兢兢地一動不動站了半個時辰,螭龍施施然地離開,但它臨走前瞥的那一眼,左莫在第一時間便讀懂了——我還會來的。
等到螭龍完全消失不見,那股恐怖的威壓也跟著消失得無影無蹤。完無一物的地上,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此時左莫才從緊張中恢復過來,開始打量起周圍。很快,他便明白,自己身陷符陣之內。想起剛才在空中看到的那個規模驚人的大陣,他不禁渾身一哆嗦。
媽呀,掌門他們是想玩死自己麼?
想想剛才自己還在驚嘆符陣的規模有多麼驚人,沒想到,自己就直接被二師伯丟進符陣。
他必須承認,他低估了二師伯對他的怨念!
腦子恢復活絡的左莫,想到剛才自己哭嚎了半天也沒人理,頓時明白這次掌門他們估計是鐵了心要讓自己吃苦頭。在之前,他不是沒想過二師伯他們會給他什麼懲罰,打板子、面壁、特訓什麼的,他都有心理準備。
可千算萬算,誰也沒想到二師伯他們來了個更狠的!
就算左莫不懂符陣,也能一眼看出此陣的不凡,更何況他還對符陣頗有研究?只一眼,他便分辨得出,布陣的人實力遠遠超過自己。
這種超過,並不僅僅指某方面,而是全面超過,包括修為,包括對符陣的理解,包括劍意等等。
心驚膽戰之餘,左莫東張西望。他心中也清楚,掌門他們是絕不會要他的小命,肯定只是想讓他吃吃苦頭。
可這大陣……
很危險!非常非常危險啊!
左莫吞著口水,短短几步間,他心中的驚駭又多了幾分。
步步殺機!
殺千刀的!左莫想罵娘!
連地面都透著細碎綿密的劍意,直接無視他腳上的鞋子,扎得腳底板生痛。就像走在布滿鋼針的鐵板上,每一步都刺痛不已。不僅如此,面前的空氣看似安全無害,可只要他一動,攪動的空氣就會自然在他周圍形成一圈圈劍意,這些劍意就像敲碎的冰棱,身陷其中的左莫只覺渾身有如刀割!
不帶這樣的……
左莫心中哀嚎,到底自己闖了多大的禍才讓師傅他們如此憤怒?
在原地,就等著螭龍去而復返吧,此地太危險!他一咬牙,運轉《金剛微言》,如今他的《金剛微言》達到紅蓮金液的境界,普通飛劍難傷。
幸好哥練過……左莫在心中慶幸。
※※※※
無空堂,裴元然五人悠閒地喝著靈茶。
「嘿嘿,那混小子肯定會運轉《金剛微言》。」閻樂嘿嘿一笑,瞥了一眼一言不發喝著靈茶的辛岩:「還是二師兄考慮周到,連《金剛微言》也算計進去。」
「劍修只修劍。」辛岩冷不丁道,啜一口靈茶,才補充下一句:「不煉體。」
「這小子實在不像話,淨走旁門左道。」施鳳容粉臉薄怒,她的弟子,卻讓大家都頭疼,還花費如此巨大,她心中一直窩著火:「讓他煉體就只是想讓他多個保命手段,他倒好,一聲不吭就把它煉到第四層。讓他學符陣,就是讓他能夠好好學習煉丹,有一副業,起碼生存無礙,哪知這個混蛋居然沉迷符陣,不思進取,副業成主業!主業反而後退!」
說到這,她痛心疾首,心中難受:「都是我不好,平時疏於教導,這才讓他走上歧路!」
五陵散人連忙勸慰:「施仙子過於自責了。年輕人,總是貪圖新鮮,這是常事,哪門哪派沒幾個像這樣弟子?我們作長輩的,慢慢引導便是。」
「散人說得在理,師妹莫要傷心。」裴元然亦勸慰。
閻樂嘿嘿一笑:「那小子就等著吃苦頭吧,我老早就對他的那個破《金剛微言》看不順眼,紅蓮金液,他以為他是禪修?奶奶的,就是禪修碰到我們,也要歇菜!就是要他明白,他的那些旁門左道,都是破爛。」
對閻樂的話,另外四人沒有人反駁,他們皆是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劍修的高傲,源自數千年的統治地位,牢不可破。
左莫完全沒有想到,他這次被算得有多麼徹底。
剛一運轉《金剛微言》,陡然間,剛剛還只不過破裂有如冰棱般的劍意,就好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從四面八方撲來。
嗚嗚嗚!
咻咻咻!
不絕於耳的劍嘯聲充斥著左莫整個耳膜,有如山河崩裂,天地變色!
突然異變,讓左莫渾身動作一僵!
他呆呆地看著周圍所有的空氣突然被攪動,看著漫天劍意發出各種嘯音,看著劍意像瘋了的洪水,從四面八方向他湧來……
這……是什麼情況……
第一百六十五節 無空擴張
喝完茶,濃郁的靈氣補充,眾人只覺渾身舒泰,神色間的疲倦一掃而空。
裴元然笑道:「估計時間也差不多了,走,我們去看看那小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