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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後,他從入定中醒來。僵硬若死面龐,眸子清澈安靜。
已經完全沒有之前的狂喜,左莫心態平和,神識、靈力亦處在最充沛的狀態。把辟穀丸的材料放進煉丹爐,左莫的雙手貼在八卦盤上,神識悄然散開。
輸入靈力,煉丹爐的離火符陣驟然運轉,爐內靈氣氤氳翻騰。
待到中途,左莫手上法訣一轉,《赤炎訣》倏地全開。
一道金線從天空垂入他手中,旋即方向一折,沒入煉丹爐。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和上次沒有什麼區別,左莫心頭微松。剛才他仔細回憶了每個細節,但是上次本就是無意中才煉出這麼一顆奇怪的靈丹,很多地方他自己當時都是恍恍惚惚,記得不真切。
忽然他心中一跳,不禁暗呼糟糕,爐內靈氣剛才突然出現不正常的波動。
果然,一股刺鼻焦味在丹房內蔓延開來。
左莫有足夠的思想準備,機緣巧合能煉製出一種新靈丹並不算太難,那需要的是運氣。可若是想要把真正搞懂具體煉製的法門,那是學問。但凡是學問,總是實打實的,取巧不得。
知道大致思路,大致步驟,知道原料,有足夠的利潤,有什麼比這更合適左莫這個菜鳥?
至於這其中的困難,左莫毫不退縮。
這世上,哪有賺晶石沒難度的好事?
第五十節 尋找方法
連續三次失敗,左莫不得不停止實驗。
雖然他如今手頭上寬裕不少,但還是遠遠不到能讓他肆意揮霍的地步,他必須精打細算。連續三次都失敗,那說明一定是某個相當關鍵的地方自己沒注意到。
他不禁陷入沉思。
他並不知道,但此類事件的難度已經遠遠超出他能應付的範圍。他囫圇吞棗地記下了一些典籍,但是在煉丹方面,他是一個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丁,經驗幾乎等於零。通過推測,而找到煉丹過程中某個環節的具體變化,便是許多經驗遠比他豐富的修者也無未能做到的。
關於這一點,沒人告訴左莫。
倘若左莫知道這一點,十有八九把這件事丟到一邊。煉大力丸為的是什麼?還不是賺晶石。如果難度太大,風險太高,那就太不划算了,還不如另外去找一種比較現實的方法。他不怕困難,怕的是懵然無知地和那些遠遠超出自己層面的問題糾纏下去。在左莫眼中,那是虧本生意。
可惜,左莫並沒有意識到他所面臨的問題的難度層面。他絞盡腦汁,坐在丹房思考。
劍洞內,四周伸手不見五指,腳下岩石冰冷,不遠處的血河翻滾不休,韋勝喘著粗氣,終于堅持不住,跌坐在地,盤膝入定。
他眉宇間難掩疲倦,看上去十分狼狽,上半身赤裸,十多道疤痕交錯縱橫,觸目驚心,下半身也只剩下半截褲腿,光著腳丫子。他入定得很快,幾乎剛坐下,便進入狀態。入定中的韋勝背脊挺直如劍,平和的神態中卻隱隱透出幾分肅穆威嚴。
時間一點點流逝,他一動不動。
一個黑色陰影悄然靠近韋勝,入定中的韋勝毫無察覺。忽然,黑影猛向韋勝撲去!
入定中的韋勝毫無徵兆地睜開眼睛,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黑暗中一道青色劍光掠過,黑影被從中一分為二。
吱!
黑影發出的慘叫刺耳難聽,旋即化作黑煙,消散得無影無蹤。
韋勝從冰涼的岩石地面站起來,面容古井不波,雙眼開闔間,眸子堅定如恆,隱約可見劍意洶湧。黑暗和寂靜中,他抬起赤足,沿著血河邊,緩緩而沉穩地朝深處進發。
※※※※
在離天月界極其遙遠的地方。
「白日星現……」
「是。這件事驚動了很多人,已經有很多人都趕往天月界一探究竟。有人說,白日星現,是有重寶出土!」
「重寶出土?」說話的人帶著深深的嘲諷:「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道理亘古不變啊。」
「那我們……」
「派人去!盯緊這件事!」說話的人不容置疑地下達命令。
「是。」
無空山蘅芳院,看到施鳳容從丹房裡出來,許晴連忙跟上了去。她能成為蘅芳院外門弟子首席,一方面老實聽話,做事踏實,而另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她能夠承受施鳳容怪異的脾氣。
施鳳容環顧四周,皺起眉頭:「你師兄呢?」
許晴連忙道:「師兄自幾天前進入丹房,至今未出。」
「丹房?他煉什麼丹藥?」施鳳容眉頭舒展,隨口問道。看來左莫對煉丹十分上心,她心中也頗為滿意。
「應該是辟穀丸。師兄前幾天在我這買了一些辟穀丸的材料。」許晴答道,她在蘅芳院的時間頗長,在煉丹方面的經驗比左莫都在深厚得多。
「辟穀丸?」施鳳容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不悅道:「怎麼到現在還煉辟穀丸?這能有什麼進步?」辟穀丸只是最簡單的丹藥,連靈丹都算不上,作為一名築基期的修者,在這上面花費太多的精力,是件非常滑稽的事情。
許晴心中一跳,暗自後悔剛才自己說的話。若是因此師兄被師叔責罰,那她夾在中間就難做人了。
說話間,施鳳容移步到左莫的丹房門前,也不敲門,直接推開房門。
一推開門,一股濃重嗆鼻的焦味撲面而來,施鳳容的臉色更加難看。煉辟穀丸都會失敗?難道上次的五顆辟穀丸是買來矇混過自己這關的?她面色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