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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莫充耳不聞,目光堅定,一縷太陽神火,沿著他的手指纏繞上祭壇柱。
祭壇柱立即燃燒起來。
祭壇柱表面的一層如同冰雪般迅速融化,緊接著,第二層、第三層……
一層接一層,有如剝洋蔥一般。
左莫體內的神力在不斷地消耗著,然而他太陽神樹上的三顆太陽,光芒沒有絲毫變化,仿佛無窮無盡般源源不斷地釋放著精純無比的神力。
左莫專注無比,他渾然不知時間的流逝。
嗤!
第八十一層!
柱子轟然崩碎成無數粉末微塵,湮滅在虛空中。
一個黑色的身影沖天而起。
「哈哈哈哈!我蒲妖又回來了!」
依然和以前那般肆意張揚,依然和以前那般無所顧忌,依然和以前那般瘋狂無我。
空中黑火一卷,蒲妖便出現在左莫身邊,一臉鄙視道:「來得真夠慢!我還以為你五六年就能來,果然,我還是高估了你啊!」
一如十年前的鄙視嘲笑口吻語氣,左莫卻差點一下子掉下眼淚。
蒲妖徑直走到拘禁衛的柱子面前,笑咪咪地打著招呼:「衛,我出來了哦,外面好爽哦!真的好爽哦!空氣又好,天氣又好,又自由,嘖嘖,啊哈哈哈……」
他面前柱子上的臉譜劇烈卻掙扎著,顯然被他深深刺激到了。
左莫目瞪口呆地看著蒲妖,剛才的傷感被蒲妖這樣無良的行徑擊得粉碎。
這傢伙該多壞啊!
左莫搖搖頭,趕緊跑向另一根祭壇柱,估計現在衛肯定被蒲妖氣得夠嗆。
輕車熟路的左莫,遊刃有餘,用的時間比剛才更少。
很快,柱子徹底崩碎湮滅,一道身影衝出來,甫一衝出來,便朝蒲妖撲去,怒喝聲震得左莫耳膜生痛:「我殺了你!」
左莫一看不好,要是讓兩人這般鬧下去,估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他身形一閃,出現在蒲妖身後,啪,抓著蒲妖的衣領。再一閃,出現在衛身後,抓住衛的衣領。
「小子,放開我!你竟然敢如此對待堂堂天妖……」蒲妖大怒。
「落魄天妖不如狗!」衛冷笑道,但接著語氣一轉,咬牙切齒道,「阿左放開我!我要把這個狗屁天妖剁成天狗!」
「切,我讓你一隻手,哼,天妖之怒,血洗四海……」
「洗你妹……」
兩人怒目而視,唾沫橫飛。
左莫聽得大汗,幸虧現在哥比你們倆都厲害。若是當年,兩人這般胡攪蠻纏,自己只有遠而避之,現在自己卻能一手提一個。
剎那間,左莫無比滿足。
提著蒲妖和衛衝出墓碑,左莫便把兩人扔進霧眼圭里,然後便飛快遠遁。沒一會,鬼霧童也一臉驚駭地跑了出來,原來兩人此時在裡面打得如火如荼。
左莫中嘴角不自地露出微笑。
※※※※
五座神木棺,擺在滿是死水的死氣池裡。精純的死水,不斷地滲入神木棺,化作源源不斷的本源神力,沒入五人體內。
屍忽然取出鬼火。
鬼火飄浮在他面前,鬼火女的身影浮現,她拜伏在地,眼前的人給她無以倫比的壓力,她從內心深處感到震顫和敬畏。
「你寄生於鬼火,執念未消,說吧,有什麼未完的心愿?」屍淡淡道。
鬼火女身形一顫,頭不敢抬,卻淚流滿面,哽咽道:「奴婢只是想知道,兒孫究竟過得如何?」
屍點點頭,他手指一勾,只見一點光粒從鬼火女體內飛出。屍嘴裡喃喃輕語,手指在面前虛空勾畫,只見這點光粒驀地炸開,化作一團光芒。光芒中,畫面浮現,而畫面中的男子,與鬼火女臉龐有些相似。
鬼火女激動無比,她緊緊地看著畫面中的男子,眼中淚流滿面。
畫面中的男子看上去約四十上下,他身邊帶著一個孩子,正在街上慢行。
畫面約維持了一柱香的時間,便啪地消失不見。
鬼火女抹了把眼淚,她臉上煥發著異樣的光芒,她向屍再度拜伏在地:「奴婢心愿已了。前輩若有差驅之處,赴湯蹈火,亦不退縮!」
屍點點頭:「你明白事理,很好。我送一份人情給你,若你願意,你的兒孫家族,必定香火不絕。」
鬼火女坦然道:「前輩請講。」
屍指了指其中一座棺木:「那處棺木所躺的女子,是新冥王喜愛的女子,她身受不死神罰,想要甦醒,十分困難。我欲把你之魂魄,代她受刑。如此一來,她不僅能夠掙脫神罰,與你心意相通,還能執掌不死神罰。神罰如獄,日子定然不好過。但你的付出,能夠恩澤你的子孫後輩,想必你也明白,我且問你,你可願意?」
鬼火女毫不猶豫道:「奴婢願意代主母鎮守神罰!」
屍眼中閃過讚賞之色:「好!」
說罷,也不廢話,一揮手,阿鬼的那座神木棺便掀開。屍虛空一點,鬼火便沒入阿鬼額頭的紫色鎖鏈印記。
阿鬼身體一顫。
纏繞在她身體上的紫色鎖鏈,驀地鑽入她的身體裡,消失不見。
阿鬼臉上、身上的疤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淡化,她灰白臉色恢復紅潤光澤。強大的氣息,驟然勃發,神木棺滋生的本源神力,源源不斷地沒入阿鬼的體內。
阿鬼的氣息愈發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