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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不斷地有修者從山谷飛上天空。
不需要公孫差招呼,兩翼的小隊自發開始攻擊。
三段波式衝殺!
以小隊為單位,一波接一波的衝殺,仿佛沒有盡頭。每個小隊,每次衝殺,都絕不作絲毫纏鬥,而是把空間留給身後的其他小隊。
三段波式衝殺是公孫差學到的第一個戰術,也是到目前為止,他運用最嫻熟的戰術動作。如今他用出來的三段波式衝殺,和以前相比,稱得上面目全非,和蒲妖的三段波式衝殺,風格截然不同。
蒲妖的三段波式衝殺,更重力量,有如重錘,勢若千鈞,以力破巧。
公孫差的三段波式衝殺,更重變化,尤其是擅長對敵人的切割瓦解。
如果說蒲妖的三段波式衝殺是把大錘的話,公孫差的三段波式衝殺就像一把小錘搭配一把小刀,用小刀把對方肢解,再用小錘敲碎。在純粹的力量上,他的三段波式衝殺遠不如蒲妖,而且還許多地方還顯得稚嫩,需要完善,但是在效率上,已經達到一定水準。
有幾個小隊,不斷地在敵陣中衝殺,有如鋒利的匕首!
肢解,是屠手最擅長的活。
曾經的屠手冷冷地注視著混亂的戰場,就像注視著一具靈獸的屍體,每條下刀的路線,在他的眼中如此清晰。
他不斷地通過同心項鍊,下達微調命令。金甲衛被他留在營地保護師兄,同心項鍊控制的目標也換成幾個小隊。在公孫差的不斷調整下,整個隊伍就像一架精密的機器,運轉速度越來越快,配合也越來越默契。
和對方一衝就散不同,他手下的修者始終保持著三人一隊的作戰單位,這樣便能始終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的優勢。
過了一會,公孫差停止調整,一言不發地注視著戰場。
他們牢牢控制了戰鬥!
無論在戰術方面,還是在個人實力方面,他手底下的修者全面占優。這段時間,是營地修者個人實力突飛猛進的時期。大量晶石供應,加上黑煉蒲團和鐫刻符陣,每個人的實力都得到不同程度的提升。
帶著差點不明不白一命嗚呼的憤怒,身後小娘陰沉的目光如芒在背,每個小隊都打瘋了。沒有人敢留力,也沒有人會留力。
謝山守在公孫差的身旁,作為營地個人實力最高的修者,他被提升為小娘的侍衛。
如果換在以前,打死他也不相信自己會有一天充當別人的侍衛,更別說對象還是一位如此年輕修為只不過築基的修者。
但現在,他心中沒有半點不甘心。看著戰場上牢牢占據主動的己方修者,那些眼花繚亂的戰術配合,讓他讚嘆不已。
這便是水平!自己絕對不可能擁有的水平!
在這混亂的時代,個人的實力微不足道,這樣的水平才意味著真正的力量!
他有些同情地看著天空那些還在苦苦抵抗的修者。不時有修者,突然像斷了線的風箏,從天空掉下去。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除非擅長煉體的禪修,其他修者不可能有半分存活的機會。
赤尊者抬頭看了眼天空,面若死灰。
只差幾天啊……
他沒想到對方會在如此要命的時候殺上門,也沒想到對方的實力竟然如此強悍,自己手下的修者在對方面前不堪一擊。
遠處的謝山他認識,但他的目光更多的落在謝山身邊的那位年輕人。
他知道,自己沒有翻盤的機會。
「投降吧!」
赤尊者喃喃說出三個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字。
第兩百三十六節 新生?
投降在小山界,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這裡的生存極其不易,拼命最後的結果只有兩敗俱傷。一旦實力受損嚴重,便會迅速被人吞併。
投降就成了小山界各勢力間的默契。不懂投降的,死得快。不接受投降的,死的也快。打打降降,便成了家常便飯。赤尊者的手下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在小山界,什麼忠誠之類全都是扯屁,壓根就沒人會談。
一見苗頭不對,剩下的人立即投降,對他來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謝山忽然湊到公孫差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他心中極其興奮,沒想到赤尊者竟然有這好東西!
公孫差面色陰沉地聽完,一言不發。
就在此時,忽然周圍修者一陣騷動。
注意到眾人臉上的驚慌,順著他們的目光,公孫差抬起頭,瞳孔猛地收縮,陰沉的臉色陡變。
艷陽高照的蔚藍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布滿大大小小的星辰。
沒有夜色中星辰的璀璨,但一顆顆都是如此清晰,刺目的陽光,也無法奪走屬於它們的光華。
公孫差只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冒上來。
「真是奇怪!白天怎麼會出現星辰?」有人不解地問。
「不知道,天地異象,估計不會是什麼好事。」回答的人充滿憂慮。
眾人七嘴八舌地低聲議論,就連那些投降被禁錮的修者,也把注意力都在頭頂的蒼穹。
公孫差沒有說話,他渾身一陣發冷,手腳發僵,胸口像有塊石頭,堵得發慌。
白日星現!
他不知道它的出現,究竟是意味著什麼,但是他清晰地記得在天月界第一次見到白日星現的時候,那股毛骨悚然的恐懼,有如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