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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比他想像的要深,隨著不斷深入,他心頭越來越重。這裡可以明顯看得出人工開鑿的痕跡,但是應該很久沒人,洞內有很重的霉味。是誰在這裡開劈了洞府?難道這是本門的哪位前輩的坐化之地?
這個猜測讓他有些激動。
快步朝深處進發,他和黑金蟲之間,維持著一縷淡淡的聯繫,他能知道前方的一些情況。
很快,他便看到了黑金蟲,黑暗中,黑金蟲背上的金錢斑遠遠可見。黑金蟲趴在一團什麼東西上,不肯離開。
左莫不禁打量起周圍,這是一處十分簡陋的石室,角落裡有一汪泉眼,一個石桌一張石床,便再無一物。
待走近,左莫猛地嚇一跳!
黑金蟲竟然趴在一堆骸骨上!左莫心跳加快,口乾舌躁,強忍心中恐懼,走近細看。這堆骸骨不知是誰的,散落一地,看上去年代應該相當久遠了。他四下打量,忽然目光一滯,旋即露出狂喜之色。
這裡果然是本門前輩的坐化之地!
他以最快的速度拾起地上的各種玉簡法寶,那模樣就像餓極了的人,突然看到饅頭。法寶並不多,只有三五件,而且太久沒有祭煉溫養,靈性幾乎全都消失。相比之下,玉簡的數目卻要多許多,大約有二十多枚。
一件不剩地把每個角落全都搜索了一遍,左莫的目光才重新投放到那堆骸骨上。黑金蟲趴在那堆骸骨上,一動不動,但是背上的金錢斑卻似乎明亮了幾分。
能夠在這裡坐化的,一定是本門前輩。自己如今占了這麼大的便宜,想了想,左莫對這堆骸骨拜了三拜,然後輕輕地把這堆骸骨埋在一個角落。
移開骸骨,左莫才發現骸骨下竟然還有個蒲團。
蒲團……
他愣住了。
這個白色蒲團,和他靜室里那個不名知師兄遺留下來的蒲團幾乎一模一樣。
他連忙把剛剛拾起玉簡倒在面前,一個個拿起來,朝裡面灌輸靈力。過了一會,他才大致弄明白前因後果。
這處石室的確是本門的一位前輩坐化之地,只是這位前輩,卻是一位外門弟子。而更讓左莫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位差點結成金丹卻一直是外門弟子的前輩,就是左莫那間小院以前的主人!
世上的事,竟奇妙如斯。
左莫呆呆地坐在那,心中不禁感慨萬千。這位名叫魏南的師兄,是三百年前本門的一位外門弟子。他有一項天生異稟,他對靈脈天生敏感。於是他找到那處微弱的靈脈,建起小院,苦心修煉。雖然有靈脈相助,但他的天資並不高,也只不過和其他弟子堪堪持平。
他志向遠大,並不想庸庸碌碌過一輩子,絞盡腦汁,想出各種辦法。
在很多地方,魏南師兄和左莫都十分相似。魏南也選擇了靈植夫作為突破口,但是他在五行方面的天賦遠不如左莫,他硬生生花了五年,才堪堪成為靈植夫。但是魏南並沒有告訴別人,他從此開始學習煉丹。但是在煉丹方面他依然天賦平平,又花了十年,煉出第一顆四品的靈丹。
在修煉方面他進展緩慢,但是他的天賦,卻進步飛快,他甚至能夠探測到深藏地底的靈脈。他三十七歲時,發現了這處靈脈。
害怕門派得知後收回,他悄然開闢出這處石室。
藉助靈脈相助,他終於在四十歲達到凝脈期,而此時他還是本門的一名外門弟子。魏南十分擅長隱匿偽裝,門中上下,竟然沒有發現他修為已經提升到凝脈期。由於他的天賦實在平庸,他害怕自己凝脈期的修為會引發門中長輩懷疑,從而發現靈脈的秘密,他一直甘於蟄伏。苦心經營幾年,他已經薄有身家,他不斷地收購各種玉簡,所學東西也五花八門,十分駁雜。
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緣故,那段時間他的靈力進步有所提高,他大為欣喜,愈發用心去搜集各種玉簡。越是奇怪偏門的玉簡,他愈是熱衷。而且無論再偏門詭異的玉簡,他都會嘗試一二。等他到了五十歲的時候,他每天需要修煉的各種心法法訣,多達十五種之多。
那時的他,已經知道結丹無望,也死了結丹的心。在隨後的二十年裡,他開始整理總結自己搜集的那些五花八門千奇百怪的玉簡心法。
他修為有限,但是眼界之寬,很少有修者能夠與之比肩。加上許多偏門生僻心法,他都持之以恆修煉了一二十年,也頗有心得。各種心法參比對照之下,他也終於完成對他平生搜集的各種心法的總結整理。
總共二十枚玉簡,沒有名字,也沒有太高深的東西,是他留在這個世上最後的遺物。
小心翼翼地重新把地上的玉簡拾起來,左莫心中充滿對這位魏南前輩的尊敬。他拿起蒲團,到泉眼處,掬了幾捧水,小心地洗了一遍。雖然過去這麼多年,稍稍清洗,蒲團又恢復雪白如霜的原貌。這個蒲團可不是凡品,它是用靜心草編織而成,有怡神靜心的作用,百年不腐不蟲不蛀,比起小院靜室的那個蒲團更稀有。
他把蒲團重新放回原處,他坐了上去。
濃郁的靈氣幾乎要從他的皮膚滲進去!
他很快入定,一動不動。在蒲團旁邊,黑金蟲也一動不動,安靜異常,只有背上的那塊金錢斑閃耀著金色光芒。
當從入定中醒來,左莫眼中難掩狂喜之色。這截靈脈遠遠要比之前他小院中那截靈脈靈氣濃郁得多!如果說之前小院靜室中的那截靈脈是一小截分支細梢的話,那此處的靈脈就好比主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