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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塔周身光芒黯淡,塔身隱現裂紋,悲鳴一聲,化作一道流光,飛入左莫體內。
常橫五人亦好不到哪去,兩股力量的正面碰撞遠遠超過他們的想像。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狠狠地從大陣中彈飛數十丈遠。
五人沒有一人完好無損,人人帶傷,臉上儘是駭然,就連常橫亦不例外。
東浮觀眾通過蜃影無法看清符陣裡面的情況,而蜃影突然模糊,亦讓不少人暗自猜測。
就在眾人納悶間,剛剛恢復的蜃影中突然爆出耀眼刺目的光芒。
猝不及防之下,許多人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過。東浮頓時亂套,驚慌失措的人們下意識地自我保護,偌大的東浮,尖叫聲此起伏。
直到過了一會,眾人眼睛恢復如常,情勢才穩定下來。
驚恐莫名的人們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剛才發生狀況的蜃影。
嘶!
成千上萬人同時倒吸冷氣聲的場景可不常見,蔚為壯觀。
蜃影中,原本左莫的符陣帶位置,面目全非。水窪不見了,樹林不見了,符陣不見了,能看到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大坑。大坑深度越過十丈,直徑更是達到驚人的五十丈。如此恐怖的大坑,讓每個人心中都直冒涼氣,拼命地吞口水。
大坑周圍,十五條寬度越過五丈的大裂縫,從大坑向四周蜿蜒伸展,最長的一條裂縫,長度達到三里!
即使最短的裂縫,也達到一百丈!
黑乎乎的大坑,密密麻麻的裂縫,觸目驚心,它看上去就像一隻醜陋的水膽。
但凡是看到這隻「水膽」的人,腦中只有恐懼和戰慄!
需要什麼樣的力量,才能做到?
東浮的觀眾尚且如此震撼,松濤閣內的修者們,所受到的衝擊更加強烈。
光芒亮起的一剎那,那股毀天滅地的力量,讓所有人深深地感受到什麼叫恐懼,什麼叫死亡!
沒有人還有廝殺戰鬥的興趣。
他們心中充滿恐怖,雙腿卻像著了魔,不自主地朝光芒亮起的地點奔去。
當看到大坑時,他們仿佛抽空了最後一絲力量,坐倒在大坑旁。
東浮眾掌門聚集處,忽然響起一個驚怒交加肉痛到骨頭裡的聲音。
「我、我的松濤閣……」
第一百五十六節 難兄難弟
「不要忘……」
「死也不能忘……」
……
左莫睜開眼睛,悠悠醒來,他醒來第一反應便是,好痛!渾身骨頭就像散了架般,稍一動彈,便痛入骨髓。他馬上老實下來,一動不動。
熟悉的藥香味鑽入他鼻子裡,他立即分辨出這是哪。
哎,真是命苦啊。好像自己參加一輪比賽,就要進一次蘅芳院,看來這次自己也傷得不輕。
「咳,師弟,你醒了。」
忽然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大師兄?左莫情不自禁轉動脖子,朝右邊看去,剛一動,他便不由嘶地倒抽一口冷氣,好痛!
他艱難無比扭過臉,可當他看到右邊不遠處另一張床上的大師兄,頓時大吃一驚。
一個渾身纏滿繃帶,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的人躺在床上。
「大師兄,是你嗎?」左莫有些不肯定地問。這個被包裹得像粽子一樣的傢伙,真的是勇猛無敵的大師兄?
「嗯。」繃帶下面的那人應了聲,的確是大師兄,他道:「你昏迷的時間最長,我們都很擔心你。」
「大師兄,誰把你傷成這樣?」左莫不能置信地問。
「呵呵,和古容平打了一架,被他打成這樣。」韋勝語調輕鬆。
左莫有些不相信:「那個小白臉沒那麼厲害吧!」
「他也好不到哪去。」韋勝笑了笑:「最後被我一口氣削了十二劍。」
左莫聞言大汗,削了十二劍……就算那小白臉是大蘿蔔,也要被削成小牙籤吧。不過他覺得這才正常嘛,同輩之中,怎麼可能有人能把大師兄打得沒還手之力?
雖然韋勝是左莫敬愛的大師兄,但看到大師兄比自己還悽慘的模樣,他原本因為受傷而低落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難兄難弟啊……
忽然,韋勝突然朝左莫方向喊了句:「羅師弟,今天要好點麼?」
左莫下意識地朝左邊轉臉過去。
他左邊還有一個床位,羅離躺在上面,雖然沒有像大師兄那麼誇張,但神色萎頓,臉色蒼白,一看就是受了重傷。
難兄難弟居然還不止一個……左莫愣在當場。
羅離看到左莫,臉上有些不自然。左莫猛地想起來,打傷羅離的,好像是自己。那股玄妙的狀態已經消失,但當時發生了什麼,左莫記得很清楚。
如果左莫臉龐能夠活動的話,他此時的表情一定會很不自然。
由於當時處在奇特的狀態下,他是不折不扣的超水平發揮。如果現在哪怕他痊癒恢復,重新布設七十二子陣的天環月鳴陣,那一擊【月鳴崩音】,讓他發動十次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一次。
「師兄可好一點?」羅離避開左莫的目光,問韋勝。他如今的心態比以前要好許多,雖然韋勝曾經是他的劍仆,但如今卻是無空劍門的大師兄。
實力高,則地位高,本門規矩從來如此。
而且韋勝師兄的實力,如今無空劍門上上下下,沒有人再置疑。羅離面對左莫還有幾分爭勝之心,面對韋勝,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