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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最後一朵青花破滅,青花雪的臉色慘白如紙,如同琥珀色的眸子,光芒渙散,視野中的一切,都在飛快地變模糊。
此時,一聲低沉的低吟,姍姍來遲,穿透漫天風火而至。
「午刀一斬!」
※※※※
正在激鬥的一妖一魔,此時突然分開,齊齊停下來,同時抬頭望向頭頂虛空。
蒲妖面色變幻不定,女將臉上則露出喜色。
蒲妖突然開口:「你一輩子就被那套甲毀了,你還要毀了他麼?」
女將臉上喜色一滯,一點點消散無形,似乎想到什麼,絲絲痛苦浮現在臉上。她手執巨爪,怔然而立,臉上的神情不斷變幻,有時驚喜,有時痛苦。
蒲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
熱!好熱!
左莫只覺全身都燒了起來,他的血肉、他的骨頭,就像干透的柴薪,瘋狂地吞吐著赤紅的火焰。他的眼中,彤紅一片,是鋼鐵燒紅時呈現的紅色!
他並不知道,此時他的頭頂,忽然冒出一縷透明的火焰。這縷透明的火焰,幽然無聲,它的外焰,卻有淡淡的彩色焰紋。
這縷火焰開始沿著左莫的身體蔓延。
就在左莫身體冒出火焰的一瞬間,神色呆滯的阿鬼忽然抬起頭,黯淡無神的眸子深處,亮起一抹幽幽紫芒。而原本睡在她懷中的小火,似乎嗅到了美食的味道,它從睡夢中驚醒。
※※※※
「我原本以為大人死了。」蒲妖盯著女將,緩緩開口。
「守吾之誓!行吾之禮!」蒲妖臉上浮起一抹譏誚無比的神情:「這麼迂腐死板的東西,竟然能夠傳承下來,真是個奇蹟!」
女將怔然而立,沉默不語。
「就這玩意!」蒲妖的聲音陡然變得高亢,充滿憤怒:「害了大人你一輩子!害了整個軍團!大夥原本是可以活下來的!」
女將緊咬著嘴唇,黑色的眸子裡儘是痛苦。
「大人臨死前說,要我守著它,不要落在修者手中。」蒲妖的語氣低沉:「我答應了,守了三千年,沒落在修者手裡。我恨過它,想毀了它,我曾經想過,哪天我脫困,一定要把這個該死的東西沉入幽河。」
「鎮妖塔里的時間真是難捱啊。」蒲妖臉上露出回憶之色:「如果不是答應了大人,我也捱不下來。我毀不了它,只能硬捱。每天一次雷罰沒什麼,最怕的是沒人說話,我就開始和它說話。到後來,我不恨它了,它是個死板的白痴,恨一個白痴沒什麼意思。」
「不過大人,」蒲妖驀地抬頭,直視女將:「難道您要把左莫也害了麼?」
女將默然。
「他是我的學生。」蒲妖平靜道,身上的黑袍仿佛被風吹動,獵獵作響,滿頭黑髮如同無數黑蛇狂舞,殷紅的血瞳內,妖異的紅光緩緩開始轉動,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平靜:「當年為了追隨大人,沒有完成老師的遺願。大人,我對您的諾言,已經兌現。老師的遺願我是完成不了了,但我不能讓老師的傳承在我手上斷絕。左莫是我的學生,大人,如果您真的要把這套枷鎖加在我的學生身上,請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幽冷的聲音在識海回落,一縷縷黑色火焰從地下冒出來,化作無數蜿蜒火蛇,從四面八方向蒲妖腳下地面匯集。
※※※※
明決子霍地抬頭,瞳仁驀地一縮,緊緊盯著獄戰場。在他身邊,蘇渭臉色也陡然一變。
籠罩在陣法之中的獄戰場忽然亮起暗紅的光芒,這片紅光範圍極大,幾乎籠罩整個獄戰場。明決子和蘇渭對視一眼,都發現對方眼中的驚駭之色。
「好厲害的火妖術!」蘇渭有些驚魂未定。
由於獄戰場外圍密布著各種陣法,流露出來的氣息並不算強,但是這縷氣息所蘊含的那一絲精純無比的火,令圍觀者無不色變。
「火妖術……」明決子失聲喃喃自語,表情怪異無比,眼中又是震撼又是疑惑。他對笑摩戈的關注遠比蘇渭多,掌握的信息也比蘇渭多得多。
怪異的荒獸棋盤、怪異的妖術題、怪異的妖術牢籠,如今又要加上火妖術……
笑摩戈究竟會多少種妖術?
這麼年輕,他是怎麼修煉的?
明決子所認知的那些常識,好像統統被這位來歷神秘的傢伙徹底顛覆。
他是誰?
※※※※
玉子洲抬頭望了一眼獄戰場裡透出的漫天紅光,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他剛剛還在後悔遲了一步,沒有第一位挑戰笑摩戈。在今天之前,所謂的笑摩戈在他眼中,只不過是個跳樑小丑。若不是為了姬麗語小姐,他是絕不會浪費時間在這種小人物身上。
可是,好厲害的火妖術!
他剛剛在虹手上報完名,正處於獄戰場的邊緣,獄戰場內泄露出精純火妖術氣息,讓他心中凜然。
「虹,放進來一個。」
獄戰場內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說話者似乎在強自壓抑著什麼。
「好的,大人。」虹如夢初醒,連忙轉身朝玉子洲道:「這位先生,您可以進去了。」
玉子洲收斂心神,不敢有任何怠慢,神識全力運轉,面色沉凝地向前踏出一步。
眼前景象一變。
周圍紅彤彤一片,仿佛置身在鐵水之中,無形熱浪一波波襲來,他面色一變,好強的火妖術!他不得不運起心法,抵抗恐怖的熱浪,面色更加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