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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奴對視了一眼,都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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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10:37:10 PM《穿越文合集》第七章 海夫拉王子
逝去的歐若拉作者:清歌漫,十四闕
第八章 是他嗎?預言裡的人
“大人,為什麼黃昏總是這麼短暫?”
“因為你喜歡。”
“因為喜歡,所以才顯得短暫;還是因為短暫,所以才會喜歡呢?”
“大人,我們的生命是永恆的,那麼,永恆是多久呢?這樣在一起的時光,會一直永無止盡的延續下去嗎?”
“大人,我覺得我快要失去你了,哦不,是大人你快要失去我了……為什麼會有這麼不祥的預感啊?”
驕陽似火,黃沙連天,無邊無垠。
成千上百的工匠們如螻蟻般勤懇勞作,揮汗如雨。凸形基岩上的金字塔雖然還沒有修建完成,但已經顯現出不可思議的宏偉壯觀。
彼臨遠遠的站在天邊,冷眼看著這一切,片刻後轉身,瞬間移動至胡夫的皇宮。
守門的侍衛見他憑空出現,不禁嚇了一大跳,紛紛叱喝道:“什麼人?站住……”然而話沒說完,彼臨便從他們身邊掠了進去,身形快的像是一陣風,根本抓也抓不住。
侍衛們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連忙高聲叫道:“不好啦,有人硬闖!快抓住他——”
彼臨直直闖入大殿,殿上空蕩蕩的沒有人,他又飛往臥室,果然,法老胡夫正躺在錦塌上休息,一旁赫努忒森王妃為他扇風,看見彼臨,手裡的扇子頓時掉到地上。
胡夫也一下子從榻上驚坐起來,剛想張口呼喊,彼臨已伸出食指一指地上的扇子,棕櫚葉扇子嘭的一聲燃燒起來,瞬間燒為灰燼。
“我沒有惡意,但是,如果你大驚小怪的話,我就殺了你。”
一滴冷汗自胡夫額頭滑下來,他吞了口口水,儘量使自己看起來具有一國之王的威嚴與鎮定,然而,發顫的聲音還是泄漏了內心中的不安:“你……你……你是誰?想幹什麼?”
“我們來做個交易。”彼臨斜瞥一眼赫努忒森,“讓她出去。”
“法老……”赫努忒森猶豫,胡夫朝她使了個眼色,令其退下:“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是。”赫努忒森又瞅了彼臨好幾眼,這才彎腰退了出去。
胡夫深吸口氣,壓低聲音說:“你要做什麼交易?”
“我聽說你想要世界上最大的金字塔,並且已經在那麼做了。”
“那又如何?”
“我剛才去吉薩看過,以目前的進度,想要修築完成一座280邁赫高、440邁赫長、占地1010平方哈特的金字塔至少還要10年時間。你等不等的到那個時候暫且不論,就目前的財力和人力,只怕沒等金字塔建成,這個國家就要滅亡了。”
胡夫的臉色非常難看,若非眼前這個男人的力量實在太可怕,他早就大發雷霆,叫人把他抓起來拖出去鞭笞了。
彼臨一邊將他的忍耐與怒氣都看在眼裡,一邊繼續用一種冰冷悠緩的聲音說:“但是我卻可以讓金字塔在一日內完成。這就是我所提的交易。”
“什麼?開、開開什麼玩笑!你是來消遣我的嗎?”胡夫終於捱耐不住跳了起來,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我既然說的出,就一定做的到。做為條件,你得放了赫絲公主,還她自由,並且善待她,以一個父親真正的疼愛女兒的方式。”彼臨盯著他,問道,“你,同意嗎?”
胡夫的眼睛眯了起來,將他從頭打量到腳,轉身在房中踱了幾步,再回過身來時,表情已變得完全不同。“是赫絲叫你來的?哼,我就知道,什麼一天之內建成金字塔,要想引起我注意也找個可信點的藉口,傻瓜才會上這種當吧?回去告訴赫絲,不管她做些什麼,我都不會改變主意,讓她死心吧!”
彼臨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一把掐住胡夫的脖子,胡夫嚇得心膽俱裂,好不容易神氣了點的臉再度蔫了下去。
“聽好,要殺死你對我來說易如反掌,就當成是威脅好了,照我的話去做。”
胡夫幾曾受過這樣的屈辱,但生命掌握在對方手中,又不得不從,只得咬著牙應道:“是、是……”
“交易內容不得告訴任何人。如果泄露出去,殺了你;如果你做的不好,殺了你;如果被赫絲知道,殺了你。聽清楚了嗎?”他的聲音分明沒什麼起伏,但整個房間的氣溫都為之變冷,尤其說到最後一句時,更是降至冰點。胡夫只覺涼意如蛇般鑽入肌膚,一直滲透到骨頭裡,無可抑制的開始發抖。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幫她?”
“你知道我是幫她的就好,如果你以後再讓她受委屈,掉一滴眼淚的話,殺了你。”
“萬一她為別的人流淚傷心呢?”
“那也殺了你。”
“什麼?!”胡夫忍不住尖叫起來。
彼臨鬆開手,胡夫頓時像攤爛泥一樣癱倒在地,氣息紊亂面色如土,心中更是惱恨到了極點:這人是誰?他到底是誰?
“明天你會看見史上最大的金字塔。”彼臨淡淡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走。大門口陽光燦爛,將其背影勾勒的無比鮮明與高大,最後與金光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胡夫抬手摸了把自己的額頭,再放下來時,手上濕漉漉的一片,全是冷汗。
很……害怕。
在面對那人時,他就像是被放上砧板任人屠宰的牲畜,而不是尊貴無雙的埃及法老。對方的表情並不兇狠,語氣也不激烈,甚至連在說“威脅”二字時都頗為雲淡風清,卻可以讓人從內心深處感到一種莫大的恐懼,不敢違抗。
可惡……可惡!胡夫握緊拳頭,狠狠擊在地上。
因發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勢的人而倍受打擊的胡夫長老將自己獨自關在房中生悶氣,誰也不肯接見。這種情形持續到第二天太陽升起來後才結束,他戴上金冠手持法杖坐在大殿上沉吟不語,似乎在等待些什麼。不久之後,吉薩那邊便有奴隸來稟報——
金字塔建好了。
胡夫聽到這個消息後,不但沒有預料中的雀躍欣喜,面色反而更加陰沉了幾分,最後說:“傳喚赫絲公主來見我。”
溫熱的風從山的彼端吹過來,雛爬上屋頂,像只小貓一樣歪著頭看向沉思中的彼臨。
最近大人不知道在幹些什麼,來去都很匆忙,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很沉默,心情好象很差。不過想也知道,赫絲公主一直對他愛理不理陰陽怪氣的,被自己尋覓千年的戀人這般討厭,的確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啊。
“在看什麼?”彼臨突如其來的發問,並未回頭,只是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雛立刻跳過去,抱膝挨著他坐下,仰起臉龐說:“大人,我們要一直在這裡待下去嗎?”
“是不是很無聊?”
“也不是啦……就是氣氛怪怪的,壓得我胸口很悶。”
彼臨面色微變,“胸口悶?確切位置?”
雛指著自己的左胸,說道:“這裡,就是這兒,好象被塊大石頭壓住了,有時候還會覺得冰涼冰涼的,莫名其妙的抽痛呢……”
寶藍色的眼眸沉了下去,彼臨長吁口氣,緩緩伸手將她帶入懷中——一如以往的,她溫順的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並排坐在屋頂上看夕陽。
斜輝脈脈,彤雲似錦,是雛最喜愛的人間風景。在幾千年的歲月里,她曾無數次陪著彼臨一起看落日,由衷的覺得浮生真是寂寞,越絢爛,越寂寞。
就像此刻——分明靠著溫暖的軀體,分明挽著堅實的手臂,為什麼心中還會有些不安?仿佛這樣的祥和幸福都是預支來的,總有一天會消失,需要用無窮盡的孤獨去償還。
“大人,為什麼黃昏總是這麼短暫?”
“因為你喜歡。”
“因為喜歡,所以才顯得短暫;還是因為短暫,所以才會喜歡呢?”雛神思恍惚的望著天邊最後一線霞光,喃喃說,“這樣說來,無論是喜歡還是被喜歡都是不幸的事情呢……喜歡上一樣東西,就要忍受失去它時的痛苦,而被人喜歡,亦已從側面反映出它不會長久。大人,我們的生命是永恆的,那麼,永恆是多久呢?這樣在一起的時光,會一直永無止盡的延續下去嗎?這些問題,我以前從沒想過,可是,最近卻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我腦中,然後越想越覺得害怕……大人,我覺得我快要失去你了,哦不,是大人你快要失去我了,為什麼會有這麼不祥的預感呢?”
彼臨眼中泛起些許悲色,揉了揉她的頭髮,低聲說道:“胡思亂想的小東西。”
然而,心中卻在嘆息——有時候,精靈的預感真是精準的可怕。
由於精靈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淨的生物,因此它們遠比其他種族要敏感和脆弱。它們很容易滿足,天天生活的很開心,痛苦哀傷這類負面情緒原本是與它們絕緣的,但當它們的處境發生極大的變化,沉重到無法承受時,就會變得多愁善感,然後迅速憔悴下去。
所以,從某方面來說,精靈是不能傷心的,它們的心是最細緻精美的玻璃,稍加碰觸都會劃出痕跡,造成傷害。
而今,雛的心臟開始疼,這是病變的預兆,最可怕的是,儘管他擅長醫術,卻也治不了這種病。
是他的錯,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把事情搞得一團糟,不但沒能救得了歐若拉,反而連雛也牽扯了進來。他本不是個婆媽軟弱的人,卻在赫絲面前毫無辦法。愧疚,有時候真的是種很要命的情緒。
“大人,如果公主一直這樣固執,不肯跟我們走的話,我們是不是就在這裡陪她一輩子?”
“不知道。”
“大人,”雛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睛一亮,坐正說,“不如你把她也變成精靈吧!這樣她也不會死了,可以永遠和我們在一起!”
彼臨看著雛剔透的不摻夾毫雜色的眼睛,表情又悲哀了幾分,他的手滑過她的頭髮,順勢輕輕按在她的肩膀上,柔聲說道:“我做不到。”
“為什麼?”
“她和你不一樣。”
雛不解的眨眼睛。於是彼臨繼續解釋:“她是活人,我沒辦法將一個活人變成精靈,而且,她也不會允許我替她選擇生活方式,甚至……她也不允許自己為自己選擇更好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