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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一碰到她的肌膚,那種灼傷感變愈發濃重了起來,雛顫聲說:“放、放開我!別碰我……”
“你在怕什麼?”海夫拉俯下身,他的臉與她近得不到一尺的距離。
“我、我……”腦海里猛的閃過一個人影,與此時海夫拉的臉重疊在了一起,雛終於明白那種畏懼感由何而來——水晶球!
沒有錯,是他,就是他!那天她向水晶球詢問誰是她的臉人時,球里出現的那個人影就是他!
天啊,天啊,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啊!
她不相信,那個水晶球在說謊,可是這個人此刻卻確確實實出現在了她面前,並且靠得這般近,近到連他有幾根眉毛都可以數得一清二楚。
為什麼會是他?為什麼會是人類?為什麼還要是埃及未來的法老、赫絲公主的哥哥海夫拉?她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傢伙呢?她最最喜歡的分明是彼臨大人啊,只有彼臨大人啊,為什麼會出現這樣一個人?
雛微張著嘴巴,衲衲不能言。
海夫拉又靠近了幾分,聲音低低,分不清究竟是怨恨還是困惑,“這樣一張臉……這樣一張眉眼清秀到模糊的臉,為什麼見過之後,就再也忘不掉?是精靈的魔力對我施加了咒語嗎?既然如此,讓我毀掉你吧……”他說話時的氣息拂在她臉上,幾乎快要將她的肌膚燙化,這簡直就是一種酷刑!
雛開始拼命掙扎,嘶聲喊道:“魔鏡!魔鏡!救救我,快碎——”
“裂”字還沒來的及出口,海夫拉的唇已壓了下來,覆蓋住她的。
雛的瞳孔猛得放大,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抖,同時,所有的掙扎、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吻著她,態度強悍又有點小心翼翼,像是要將所有迷茫的未知的忐忑的軟弱情緒籍由這個吻來解脫。
這要命的該死的難以辨析又無法抗拒的誘惑!是魔咒吧?肯定是魔咒,否則他怎會如此悸顫不寧、心煩氣躁、意亂情迷?
從沒想過,一見鍾情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然而眼前的這個精靈卻確確實實影響到了他的生活,某種情緒如妖嬈的花朵般從內心深處伸長出來,藤蔓蜿蜒纏繞,勒得他快要發瘋!
毀了她!毀了她!毀了她!
海夫拉的眼眸瞬間轉深,離開她的唇,沿著肌膚來到優美如天鵝般的頸部,然後,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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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10:37:11 PM《穿越文合集》第八章 是他嗎?預言裡的人
逝去的歐若拉作者:清歌漫,十四闕
第九章 毀掉了的精靈
“是海夫拉。”
“海夫拉?聽著,不管是誰,你先冷靜下來!我的朋友,冷靜,這種時候你更該冷靜!”
“我去殺了他!”
“不行!”
“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彼臨?”
“殺了他……”
月光從窗口照進來,將長几和地毯都鍍上淺淺一層銀色。
彼臨坐在几旁,赫絲枕著他的腿臥側於地,閉著眼睛,臉上陰影重重,夢囈般的自言自語說:“我不是胡夫的親生女兒。我母親深愛著她的哥哥,胡夫處死了他,然後強娶了她。為了家族母親不能反抗,一直鬱鬱寡歡,後來有個奴隸長得很像舅舅,母親情不自禁,便與他有了私情,然後有了我。胡夫為了維護名譽,強行將這件醜聞壓下,打死了那名奴隸,再把我母親關入別宮,未得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十三歲時,我和他的一場爭執,使這個秘密再次曝光,也就是在那一天,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父親不喜歡我,為什麼一直這樣冷落我……”
“這不是你的錯。”彼臨的聲音溫柔的像是嘆息。
“我激怒了他,於是他惱羞成怒將我當奴隸一樣的出賣,我被侍衛們從皇宮裡拖出去時在走廊上碰見我的哥哥姐姐們,瑞絲很幸災樂禍的笑,卡瓦目露憐憫,而海夫拉……我就那樣一直一直望著他,心裡想:救救我!二哥,救救我!只要一句話,哪怕沒有用,哪怕不能改變些什麼,只要你開口對我說一句話,也能讓我從這地獄世界裡獲得解脫,讓我不用那麼怨恨與害怕……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就那樣掃了我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把頭轉向他處,當我如不存在。”
彼臨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有點明白了赫絲對海夫拉的特殊感情。
“因為卡瓦和拉迪從小和瑞絲的感情就很好,他們三個經常在一起玩,只有二哥從不和他們混在一起,對瑞絲也沒有好臉色,經常訓斥她,所以我很一相情願的認為二哥不喜歡他們,喜歡我。直到那一天,我的幻想破滅了,在海夫拉心中,我和瑞絲並沒什麼不同。他之所以不罵我不打我,只不過是因為比起瑞絲,我更加無關緊要罷了……”赫絲的眼淚無聲的流下來,滴到彼臨的衣服上,滾燙滾燙,“因此當我後來發現原來他其實是有感情的,會很溫柔的對女孩子說話和微笑,只不過那個幸運兒從來不是我時,我幾乎瘋掉了……我嫉妒那個叫卡莉的女孩子,她雖然是個弱智,但她的家人並沒有因此嫌棄她,反而對她更加憐寵,百依百順,連被公認為冷血寡情的二王子都對她呵護倍至,我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
是不是每個女子遇到愛情就會變得偏激?艾美拉如此,赫絲也如此。老天是在嘲弄他吧?他因為厭惡艾美拉的任性而選擇了歐若拉,於是上天就安排歐若拉來到人間,以另一種方式生存,讓他親眼看見在她身上也無法避免的性格缺陷——嫉妒。
是想告訴他其實歐若拉和艾美拉並沒什麼不同?是在諷刺他並沒有識別真正美好的慧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老天失算了。因為,當嫉妒這種情感出現在赫絲身上時,他不但沒有感到反感和鄙夷,反而變得更加心疼不已。
情感果然是盲目的東西,遮住智慧的眼睛,讓他無法公正的辨析事物。然而,此時此刻,他不需要公正。
“我就那樣活在嫉妒與自怨自憐中,恨不得立刻死去,死上一千次,一萬次!可是,我又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帶著怨恨和遺憾死去,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只是個毫無意義的悲劇,更不甘心……沒有得到海夫拉的垂青。”
赫絲的視線沒有焦距的望向遠方,幽幽說:“我是不是很傻?我這樣的人居然還奢望愛情,多麼可笑……可是,沒有辦法啊,沒有辦法呢……只要看到他的身影,我就會激動的發抖,想笑,想哭,想做一切我平時不會做的事情,那是愛情麼?神,告訴我,如果那是愛情,為什麼我這樣絕望的人竟然也會渴望愛情呢?”
彼臨抿緊了唇,沉默很長一段時間後,才低啞著嗓子說:“每個人都有憧憬愛情的權利,不管你是貧窮還是富有,是健康還是殘疾,是善良還是邪惡。”
“即使是神也無法給予人類愛情,是麼?如果神可以支配情感的話,你就可以輕易的讓我愛上你……”赫絲說著抬起手,沿著彼臨的眉毛輕撫過去,抵達發上,再順著長發滑下來,空氣里頓時充盈起淡淡的曖昧,像被點燃的檀香,薰著了彼此的呼吸。
她的手落到他的衣領間時,彼臨一把抓住,神色難掩的侷促:“別這樣。”
“拒絕我可是會讓我傷心的……”赫絲眼波如水,晶瑩欲滴。
彼臨輕輕放下她的手,目光平視著遠方,緩緩說:“赫絲,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身份和我們曾經的過往,我不會怪你。但是,也請不要把我當成那些對你心存歪念的男人。報答也好,自暴自棄也好,一時的衝動也好,我不需要你這樣。”
赫絲眼裡的水光變成了霧氣,“你是在嫌棄我嗎?”
“恰恰相反。我珍愛你,比任何人都珍愛,所以,我更無法容忍你用自己的身體做這種事情。”彼臨抱住她,赫絲的身軀冰涼,還在輕微的顫抖,他抱緊她,像抱著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滿是溫暖又不摻含色情,“它不是賺錢的工具,也不是發泄的玩具,胡夫不珍愛你是他的錯,你不應該錯上加錯。”
赫絲倚在他懷中,埋著頭悶了半天,說出一句:“我討厭聽人教訓。”
“那麼,不說教,只說一句。”彼臨挽住赫絲的肩膀,直視著她的眼睛,定聲說,“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我在你身邊。永遠,在你身邊。”
“到我死的那天都是嗎?”
“是。”
赫絲揚唇一笑,閉上眼睛輕輕的吻了吻彼臨的額頭,“謝謝。大人。”頓一頓,又說,“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次叫我赫絲,而不是歐若拉。”
在彼臨微微一怔時,她離開他的懷抱站了起來,推開房門,明加果然屈膝跪在外面,似乎已經等了很長一段時間。
“什麼事?”
“有個女巫求見。”
“法老不允許我見任何人,你知道的。”
明加抬起頭,猶豫的看向彼臨:“是……可是,她要求見的不是公主,而是彼臨大人。”
赫絲揚起了眉毛,回身看向彼臨,慢吞吞的說:“希望我的直覺出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她有點來意不善。”
其實不必她說,彼臨已隱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似乎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被他遺忘了,可又想不起那究竟是什麼事,當下說道:“請她進來。”
不一會兒,明加領著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女巫走進來。女巫單膝跪下,將骨杖放在地上,畢恭畢敬的說:“兩位晚上好。深夜打攪,真是冒昧了。”
赫絲懶洋洋道:“你知道是打攪,還不快有話直說?”
女巫呵呵笑道:“其實我來是有求於大人,但是事關機密,可否請無關人等迴避?”
赫絲揚起了眉毛,眼神變冷,“你所說的無關人等,是指我嗎?”
女巫笑而不答。
赫絲哼了一聲,一昂腦袋驕傲十足的說:“你想說本公主還不屑聽呢!明加我們走!”說著喚過女奴走了出去,還重重的把門甩上,發出好大一記聲響。
女巫這才站起來,將右手放在胸口行了一禮說:“大人,我叫西斯比,是先知鄧妥大人唯一的學生。”
彼臨有點吃驚:鄧妥可是位連天神們都知道的人類,他非常博學聰慧,有一雙洞悉未來的神奇眼睛。但他已經去世多年,沒想到眼前這個人居然是他的學生。“你找我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