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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我關心的是名字麼!我關心的是她和小白之間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節!
不等我發問,小白一把攬住我肩膀,趾高氣昂道:“楊六福,你別再糾纏我了,這位是我夫人,她可樣樣都比你好。”
哈?我傻了。
那邊小六亦不甘示弱,叉腰挺胸嬌叱:“呸呸呸,那是我年少無知,我早就看不上你這隻臭狐狸了,你愛娶誰就娶誰,與我無關。”
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場面一度十分混亂,然而,滄濯的突然到達讓局勢發生了措手不及的逆轉。
看著他尋到我後溫柔如水的眼神,我幾乎要不顧一切衝到滄濯身邊,可小白按住了我躁動的肩膀,在我耳邊低聲喃喃:“山主,我這可和楊六福較著勁呢,你別拆我台,此間事畢,我給你買三年的烤全雞。”
聽聽他說的什麼話!我是那種見食眼看的人麼!
“五年。”
“成交。”我從小白咬牙的聲音里聽出了心痛。
不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滄濯親昵罷了,我一早就很好奇人間俗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樂趣在哪了,剛好趁機試一試,夜探美人閨閣,想想就很刺激。
就在我和小白達成協議的剎那,一道粉色身影以極快速度跑到滄濯旁邊,拉住他手腕,眼睛亮得堪比灼火:“你、你是剛剛救了我的那人,”隨即微微低下頭,面色緋紅,嬌羞勝花,“你做我夫君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搶男人啦……
第44章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楊六福,竟然在我面前, 挖我牆腳?!
“不行!”我不假思索喝道。
此言一出, 滿堂人皆朝我注目而來,各色眼神紛紜複雜。
“為什麼啊?你不是有夫君了麼?”小六斂去面上興色,不解望向我。
“因為……”我只覺一口悶氣憋在胸腔, 上不去下不來, 尤其楚暮雪還在場, 我若說出實話, 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她:傻子,被騙了吧?
“她是我師父,我的婚事她說了算。”滄濯開口道,微眯冷眸閃爍著晦暗光芒緊鎖我,讓我覺得被陣法困住了般,無所遁形。
他是不是生氣了……我心裡直打鼓。由此可見,撒謊屬實要不得,有了第一個謊, 便要編造無數個來圓。
“既然是師父, 那也是我的師父,我會好好孝敬您的。”小六笑逐顏開。
我臉上維持著虛情假意的笑容, 心裡早已把白子兮這個坑貨罵了百八十遍。
生生看著糾纏在滄濯身邊的小六,板起臉呵斥道:“小六,女兒家需矜持,跟我回去。”說著,遞給我一張紅箋, 上面龍飛鳳舞墨書“婚禮請柬”四字,“妄姐,五日後的婚禮,你拿著這個到楊府就可以參加。”
我點了點頭。
“我和小六就先告辭了。”生生拱手作揖,拉起依依不捨的小六,邊小聲教訓她邊離開。
翻開請柬,入目是新郎楊致意的名字,我念出這個名字時,身後楚暮雪似乎咳嗽了一聲,我扭過頭去看她,又見一切如常,許是我多心了。
輝華侵月影,雨絲如幕斜立窗口落在我臉上,把我自沉夢喚醒,抬手撫上面頰微涼處,觸手卻無濕漉。
我嘆聲,從床上爬起,闔上窗欞。無意間掃視過楚暮雪的床鋪,整整齊齊,沒有半點使用過的痕跡,心下不禁添了疑惑,半夜她能去哪?
既已無睡意,我突然心生念頭,手掌貼緊冰涼牆壁,念起穿牆術口訣。
感覺到牆壁的阻礙消失,我喜滋滋跨步邁過,房內一盞孤燭葳蕤搖晃,屏風前頭傳來女子聲音。
我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滄濯房裡怎麼會有女子!懷著困惑,我弓起身子躡手躡腳踱至屏風邊,手指扒在屏風邊緣豎起耳朵偷聽。
“你是叫滄濯麼?這名字可真好聽,葛巾自向滄浪濯,朝來漉酒那堪著。”
離得近了,我便立刻聽出這是小六的聲音,她懂不懂什麼叫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啊!
壓抑下燒得心脈沸騰的怒火,我無聲撓了撓屏風,耳朵貼上屏風,想要聽得更清楚些。
“姑娘深夜到訪可有事?”滄濯嗓音低沉,動聽勝過絲竹弦笙。我咬緊嘴唇,他聲音這麼勾人做甚!小六現在定是被撩得找不著北了!
果不其然,小六的聲音愈發嬌羞,囁嚅道:“沒、沒有,我就是想謝謝你白天在街上救了我。”
滄濯道:“你前面有個孩童,那失控的馬車衝過來,我不過是順手制住。”
言下之意:我沒想救你,你是運氣好順便被救了來著。
我險些沒忍住笑出聲,雙手緊緊捂住嘴巴憋氣,滄濯啊滄濯,只有你,不會令我失望。
小六沉默了許久,澀澀開口:“這是我親手做的安神香茶,裡面放了青丘特有的蒼耳草,對修行之人助益頗多,我泡給你喝吧。”
我沒有再聽到說話聲。倒水聲和茶具碰撞發出叮噹脆響,敲得我心裡酸咕嚕泡直冒,不就是會泡茶麼?我還會釀酒呢!
“滄濯,我長得好看麼?”小六話鋒一轉,問道。
“嗯。”滄濯頓了頓,低低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