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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兮被噎得說不出話,訕訕道:“好、好像的確不大合適,跳過、我們跳過。”其實別人的婚禮都是這麼個說辭,奈何這兩位不是一般人,他也很為難的好不好!
他肅清嗓子,重振旗鼓,挺胸喊道:“二拜高堂。”
這次不止阿妧,眾人目光霎時間集中到白子兮身上,就連滄濯也目光怪異的看向他,強大壓迫令他背後冷汗直流。
在場誰人不知,他們兩人早就沒有高堂在了,若論輩分,便是此處最長的白曜帝君也比神女妧低了不知多少輩……
如此一來,真真是難辦。
白子兮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正猶豫還要不要繼續喊“夫妻對拜”,該不會又出什麼岔子……
阿妧卻沒了耐心,揮了揮手道:“本也就是體驗體驗人間婚禮好不好玩兒,現在看來不過爾爾,臭規矩太多,不辦也罷,各位都是我和滄濯的摯友,今日便不管那些繁文縟節,大家吃好喝好,權當作相聚歡樂一場,如何?”
“好!”白曜帝君率先鼓掌,端了酒杯站起身,“我先敬兩位一杯。”
婚禮儀式終於再次步入正軌,只不過略去了其中幾個步驟,直接開始了敬酒環節,雖然這位彪悍的新娘子似乎比本應獨自敬酒的新郎還要豪邁能喝……白子兮累癱在椅子上,這種差事,以後說什麼也不幹了!
阿妧看了看白曜帝君身邊,疑惑問道:“司明為何沒來?”
白曜帝君頓了頓,尷尬笑了笑:“原本是要來的,但他突然說自己要閉關修煉……”
阿妧瞭然點點頭:“這樣啊,司明是個好苗子,從前叛逆只是孩童心性,如今既然能靜下心來刻苦修煉,日後必有所成。”
白曜帝君“呵呵”一笑,終歸沒好意思說出自己兒子不願看見神女嫁給別人的那點少年小心思。
南嫿與其他人並不相熟,故獨自在角落裡酌酒,曾經以為需要自己保護的小師妹,竟然是幾萬年前的上古神女,她回想從前自己的言行,不覺恍如隔世。
“請問……您是崑崙掌門麼?”
南嫿怔了下,低頭看向桌旁拱手行禮的布衣孱弱少年,瘦得好像能被一陣風吹倒,一看便是營養不良,但面容卻清秀精巧。
南嫿“嗯”了一聲:“你是……”她突然想起肖妄似乎提過剛剛收留了一名小乞丐,希望她能帶回崑崙好好教導,遂不確定問道,“你是沈問鈺麼?”
“是,妧姐姐說請您收留我拜入崑崙門下。”沈問鈺低頭,垂下的卷長睫毛擋住眼神中的黯然。
他很喜歡不周山,但是妧姐姐似乎並不想他留下,如果他留在不周山對妧姐姐來說是個麻煩的話,那就聽她的安排,去崑崙修行好了,能夠遇到恩人,不用再做乞丐,已是他不敢奢求的萬幸。
“你不想去崑崙?”
沈問鈺驚訝抬頭,正對上南嫿若有所思的眼眸。
“不用這麼詫異,我不會讀心術,是你年紀還太輕,不懂得隱藏情緒……你想留在不周山?”南嫿莞爾一笑,尾指輕輕敲擊手中捏著的瓷杯,有規律的脆聲仿佛應和了沈問鈺“撲通撲通”直跳的心臟,讓他緊張得手心汗濕一片。
他拿不準崑崙掌門此話用意,是不打算收他為徒了麼……
思緒一閃而過,沈問鈺迎上南嫿的目光,認真道:“是,我想留在不周山。”大不了,重新回去做乞丐。
南嫿卻不生氣,反而欣賞得很,好像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她兒時被娘親送上崑崙山時同樣極不情願,覺得自己被爹娘和哥哥拋棄了,也曾埋怨過崑崙修行的苦累,比不上在侯府里當大小姐的舒適,但過了這麼多年,這些不滿早已隨風湮滅。
另一種人生,誰又能說一定過得不好呢?
“拜師崑崙並非要你與世隔絕,你勤奮些,以後學好了御劍飛行,到不周山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南嫿觀他視死如歸的表情,忍不住好心提醒他。
沈問鈺聽言,重重點了點頭,便要跪下。
“拜師大禮回崑崙再行,這裡的大魚大肉你多吃點,回崑崙可就沒這麼好的伙食了。”南嫿攔住他下跪的動作,手腕翻轉,塞給他一雙乾淨筷子。
“是。”沈問鈺到底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少年,心頭壓抑的情緒放下,立刻露出了笑容。
另一邊。
元宵使出吃奶的力氣拉住還要喝酒的阿妧,急吼吼道:“哎呀,妄姐姐別喝了,你還要不要洞房了!”
自古皆是新郎怕被賓客灌醉,哪有新娘子上趕著灌自己的!
阿妧疑惑扭頭:“元宵,你何時會□□了?”
元宵:“……”
滄濯扶額,一把抱起爛醉如泥的某神仙。
洞房花燭夜,春宵值千金。
龍鳳燭光芒搖曳,照出一室紅紗幔帳,亦照出阿妧粉面含春、媚眼如絲的勾人模樣。
她被滄濯抱到床上躺下,摟住他脖頸的手卻不放鬆,逼得滄濯只能彎下腰,雙手撐在她身側。
格外安靜的婚房內,掩去了外堂的喧鬧,阿妧腦袋清醒了許多,她笑嘻嘻道:“滄濯,你穿紅色,原來也是這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