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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林弱弱應了,正打算起步的時候,被朔望抓住了手腕,他的眼神直勾勾的:“你為什麼非得聽他的話?”
她在想要不要說一句“因為文森有錢又有權”這樣婊里婊氣的話破壞形象。
文森倒是一眼就看出了白林在想啥,有奇點前全部記憶的他對白林足夠了解:“你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省得起反效果。”
白林也沒想真說,默默咽下剛剛的話,她對上朔望:“朔望,你先放手吧。”
人有遠近親疏。她命運的開始、無數次生生死死的記憶都跟文森有關,他們能把性命交給對方,也無論什麼情況都會相信對方。
那時文森是特殊系的隊長,但文森始終有一條指令,在重大關頭,她的命令權限會比文森要高。儘管最後一次她利用了這種信任。
對白林來說,文森亦師亦友亦兄,白林始終是偏向文森的。
朔望眼睛裡的陰影開始聚積:“你讓我放手?”
而行梧始終很安靜,他沒有朔望的偏執,他在分析情況,伺機而動。
白林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又疼了一點,但這點增幅還在她的承受範圍內,她試著讓氣氛輕鬆起來:“之後我有空再去找你們。”
少女手腕的皮膚摸起來很滑很涼,而且白林骨頭細,手腕處根本沒什麼肉,他一手完全能夠握住。
朔望慢慢地鬆開她的手,一字一頓道:“我記住了。”
全程文森未對他們的互動說一句,眼神涼颼颼的。
而等到白林走到文森旁邊,文森下了最後通碟:“以後禁止再跟耶萊拉扯上關係。”
雖然白林一直都沒說深淵得以跟外界連通的原因,但比朔望和行梧知道得多的文森明白現在白林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跟深淵一定脫不開關係。
他認為白林對深淵已經仁至義盡,至於他們耶萊拉是不是要一步步被外部滲入,那不是他們自己的事麼?
她救了那個小子,給了深淵生的機會,還不夠?難道放著白林被套牢不成?
今天的文森。格里芬還是獨斷專行著,他一直都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而事實證明他從來沒做錯過。
他是天生的決策者和領導者。他做的決定,從前也只有同為鐵三角的另外之二——白林和修亞敢反駁質疑。
白林眨眨眼:“我知道了。”
文森抬手就是一板栗。
白林捂著腦袋,硬生生是擠出了一點水光:“你打我。”
“本大爺打的就是你,你是不是根本沒聽進去。你翅膀硬了啊,白林,還記得現在你自己是誰麼。”
偏偏這個仿佛獨/裁的君王對白林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的意思是最後通碟,但白林這態度簡直就是在說——我錯了,下次還敢。
換個人這樣可能都被他扔出視線範圍了,但是這樣狀態輕鬆的白林他已經是許久未見。
白林還在捂著腦袋不放,她掰手指,順著他的話說:“知道知道,打不死一隻小強的弱雞!不應該亂跑,就應該做金絲雀!”
說完這些,她又試探道:“但是文森大佬,我可不是金絲雀哇。”
他的目光稍稍柔下來。
白林見還有商量的餘地,對文森軟和一笑。
白林和文森的交流被另外兩人收在眼底。這種熟稔的氣場,沒有長久相處絕對是形成不了的。
白林笑得好看是真的好看,刺眼也是真的刺眼,只因為對象並不是自己。
偏偏文森還又用素來居高臨下的眼神輕輕掠過他們。
文森從剛才到現在,都沒跟兩人說過話,忽略得很徹底。
無形挑釁,最為致命。
這時文森又突然正面他們,白林有些緊張,生怕文森語出驚人。
“腳跟都沒站穩,就別學別人玩修羅場。現在白林的問題,你們能解決麼?”
“白林,跟本大爺回去了。”
白林回頭擔憂地看了沉默的兩人一眼,還是跟上了文森。
行梧用手肘碰碰朔望:“喂,朔望。”
朔望抬抬眼皮。
白林頭也不回地跟別人走掉,是他前幾年找不到白林的時候經常做的夢靨。
現在是噩夢現實重現。
如果把白林關起來的話,就再也不會跑了吧?
關在只有他自己能到達的深淵深處,沒有別人在的地方。
到時她眼裡不會再有別人。
行梧對朔望眼裡面的翻滾的情緒毫不意外:“我知道這場景是個男人都忍不了,我特麼也氣到爆炸。但你不要發瘋,別把深淵生物上狂化然後叫過來。那可就全完了。”
朔望對深淵生物是有影響力的。
“那個人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冷靜地舔了舔自己的虎牙,“我們確實還沒有在外面站穩腳跟。”
“我們,加快進程吧。”
*
白林與文森兩人已經回到特殊系的區域,他們在小花園裡自帶的椅子上坐下,這裡有文森讓人早就準備好的下午茶。
他不算特別愛吃這些或甜或鹹的點心,但是有人愛吃。
白林趴在桌子上,還不忘把一塊糕點往嘴裡送。
就是有點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