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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頗為高深莫測的望著花谷的方向對躁動的人群說道,聲音不大,但讓每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花谷,至陰方向,彼岸花瘋長那晚,有一女嬰降生。”修士說完,眾人一片譁然,一張張原本淳樸善良的臉上都充滿了醜惡的殺意。
寧尚聽到修士的話懸著的心終於落下,看著躁動的人群自己內心還是隱隱有些不安的,但只有一瞬間就又變得跟大家一樣了。
修士將一切盡收眼底又道“其實也可不造殺孽,畫地為牢,用符咒鎮壓,冥氣會漸漸消散的。”
“畫地為牢?誰還願意讓她在城中。”
“我看不如讓她們一家人都般去花谷,那裡跟她倒是挺像的。”
人群中冒出來的聲音一個比一個還大。
寧尚聽了些意見,最後與大家一致討論決定讓那女嬰一家人都搬去花谷,畫地為牢,這輩子都要待在裡面,而這女嬰終究是被找到了,不足月大的孩子,父母都是很普通的城民。
後來寧尚問過修士,說那女嬰既然冥氣如此之重那為何她又不被妖鬼所覬覦,修士只答道:就像是同樣的東西,同一類的東西,他們不會自相殘殺,跟人有著天壤之別。
女嬰不但不會被妖鬼所害,反之,她的冥氣還能保護她。
就這樣過了十六年,泫然城冥氣的確是消減了很多,妖鬼也少了很多,但是總歸是有的,在這十幾年間彼岸花從未凋零過,就這樣艷麗的開了十多年。
城主寧尚也在這歲月的流逝中步入了中年,泫然城在他的治理下,在氏族中也很有名氣,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精明的人卻有一個重病纏身的兒子。
世人皆知寧尚城主唯一的愛子寧睿從小就身體虛弱,大病小病不斷,寧尚這些年請便天下名醫也都束手無策,但寧睿靠著大量的藥物也活到了十六歲,這十六年來寧尚每天都過得提心弔膽的,生怕自己的愛子一個不小心就去了。
寧睿因為身體原因自然是被寧尚下了禁足令的,這十六年來寧睿很少出門,城民也都只知道城主有一愛子名為寧睿,但是並不認識他。
平平淡淡的過了十六年,少年正在最美好的年華,又怎會甘心在四四方方的寧宅里度過一輩子,外面的世界吸引著少年,讓少年逃離了這種禁錮。
就在一個很平常的夜晚,少年混著下人一道溜了出去,沒有一個人發現。
少年一路奔跑著,雖然不認識路,可是就是想要向前跑,這種自由的感覺讓少年露出了笑容。
這次之所以能逃出來多虧了自己的陪讀的幫助,少年在內心感謝著,大步的走著,一刻也不想停留,他想多去一些地方看看,在被抓回去之前。
少年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花谷,雖然少年從來沒有來過花谷,但是看著遍地開的妖艷的彼岸花也在瞬間便明白了,只有花谷的彼岸花才會開的讓人感到驚心動魄。
少年邁開的腿又收了回來,正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忽地卻瞥見了一抹螢綠色的光在緣夕河邊晃著,在這樣黑漆漆的夜晚中格外的顯眼。
好奇,就是懷著這樣的心情少年朝那螢綠色光的方向重新邁開了步子,完完全全的走進了花谷。
少年自是從小就被警告不能進入花谷的,所以在少年認出此處是花谷後才會想立即離開,但是那抹螢綠色的光又讓少年忍不住的想要去一探究竟,這麼晚了,花谷冥氣那麼重,又會是誰在那兒?
但是當少年走近才發現什麼都沒有,那螢綠色的光消失了“怎麼會?剛剛還在這裡,怎麼突然就不見了,真是奇怪。”
少年低語著,夜晚的花谷真的是十分的幽靜,少年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地方,緣夕河在月光的照耀下也變得一閃一閃的,少年忍不住就湊近了些看,剛走到緣夕河邊就被人從背後抱住拖了回去,少年自是要反抗的所以一下子都摔倒在地。
“哎呦。”清脆的少女聲從少年背後發出,少年聽見急忙站了起來。
“你......你是何人?”本以為是歹人想要害自己,站在面前的卻是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女,這讓少年不自覺地稍稍放鬆了戒備。
“我?先不管我是誰,先說你,我看你年紀輕輕的,正是少年時,做什麼想不開,大晚上的來緣夕河跳河啊!你可知身體髮膚都受之於父母,你死了,那些在乎你的人該有多難過,你有沒有想過。”
少女一邊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一邊像個大人一樣教導著少年,少年異於常人的蒼白顯露在月光下,看起來很是脆弱。
本來毫無表情的臉上因為少女的一番話而露出了笑容來,原來她是以為自己要尋短見,想要救自己,想到這裡少年心裡暖暖的。
而少女則頗為奇怪,這人怎麼突然就笑了。
“謝謝。”少年突然說道,少女搖搖頭,忽然記起了什麼連忙撿起地上的燈籠,那燈籠很是別致,散發著螢綠色的光。
少年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原來是你。”
“怎麼了?”少女看到恍然大悟的少年很是疑惑。
於是少年將剛剛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少女,而少女聽完也明白了這人不是要去尋短見。
“這燈很別致啊!”少年對著少女說著,少女小心的提著那燈籠點頭“這是玉魂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