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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午一直到晚上,他終於進入鶴鳴山內,靠近鶴鳴山中心區域,聽到了鶴鳴山弟子的聲音。
他沒急著靠近,先趴在樹叢里聽著裡面的各種聲音。
通過聲音,他判斷還有百米遠,附近是一排院子,是弟子們的住宅。
這些弟子們每人一間宅子。
冷非深吸一口氣,壓住衝動,仔細傾聽,向一間屋子無聲無息靠近。
已然是深夜時分,他輕輕躍下牆頭,屋內正傳來女子的慘叫聲,然後是「啪啪」聲。
他聽得清清楚楚是鞭子擊打聲音。
女子先前已經求饒,無助哭泣,到後來怨毒的詛咒,卻怎麼也逃不脫鞭子,這會兒聲音已然虛弱。
他躡手躡腳,宛如貓狸靠近,猛的推開門。
正在揮鞭子的青年猛的扭頭瞪過來,揮鞭便是一擊,冷非甩手一記快意刀。
「啵!」青年腦袋一下炸碎,無頭屍首站著不動,慢慢「砰」的倒下。
被綁在一根木架子上的女子瞪大眼睛,她滿臉的鞭痕,血肉翻滾,周身衣衫被擊碎,破破爛爛,鮮血淋漓,慘不堪言。
此時她卻死死瞪著冷非,雙眼明亮得嚇人。
冷非豎起手指在唇前。
女子輕輕點頭。
冷非上前將女子解下,低聲道:「繼續叫!」
「啊——!」女子慘叫。
冷非從懷裡掏出傷藥,止住血,摸了一下她手腕,塞給她一顆玉參雪蘭丹。
她嘴角涌血,不僅僅是咬破了嘴唇,五臟六腑已經受重創,而且舊傷累積,越來越重,很難醫治。
「啊——!」女子繼續慘叫。
冷非滿意的點點頭。
他發現了自己的內視果然能擴散開去,通過觸摸手腕脈相,能夠看到對方身體內部情形。
冷非低聲道:「繼續叫,我先處理他。」
女子睜著明亮的雙眼,輕輕點頭。
冷非提劍到了屋外,在一棵桃樹不遠處挖了一個深坑,再將那青年扔進坑內填上,剩下的新土灑到花圃里。
他在埋上之前先搜了青年的身,一無所獲,不過偶然發現這青年竟然是天閹,怪不得手段如此酷烈,如此折磨那女子,卻是心理扭曲所致。
女子已經拿抹布在拭去血跡與腦漿,嘴裡還一邊慘叫著,聽著極為悽慘無助。
冷非看一眼她,女人還真是天生的演員,慘叫聲天衣無縫,將無助的語氣活靈活現的展現。
冷非來到她身邊坐下,輕聲道:「能瞞幾天?」
「還沒請教公子貴姓?」女子低聲道。
「周方。」
「小女子董瑩,多謝恩公!」
「你也是習武之人吧?」
「是,若不是恩公,我縱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掉,要被悲慘的折磨死!」她臉上的血肉外翻,看著猙獰嚇人。
冷非卻毫無懼色,也不露異樣,平靜的看著她:「死的這傢伙叫什麼?」
「這傢伙叫程憂,是鶴鳴山第三代弟子,三重樓練氣士,我便是被他捉住,弄進山里折磨。」董瑩咬著牙道:「這些鶴鳴山的傢伙都是畜牲!」
冷非道:「我只能殺到六重樓練氣士,再往上便無能為力,但我想殺光鶴鳴山!」
「我幫你!」董瑩忙道。
冷非點頭道:「董姑娘你先悄悄下山,再說別的。」
「不成。」董瑩搖頭道:「我一走,你便暴露了,程憂絕不會放我下山!」
冷非皺眉道:「你有何辦法?」
「我懂易容術!」董瑩傲然道:「我乃易容術一脈單傳,世間再無人懂易容術!」
冷非道:「易容術真能讓人變成另一個人?」
「可以!」董瑩道:「我能變成程憂,只要養好傷,便能天衣無縫。」
冷非道:「可惜相貌相似沒用,他的朋友一下就能看出不對。」
「這傢伙性情孤僻,沒有朋友。」董瑩冷笑道:「完全就是一個瘋子!」
冷非皺眉道:「真的能成?」
他打量著董瑩的臉龐。
董瑩道:「我這傷很快就能痊癒。」
「要多久?」
「明天清晨便好。」
「……好,那便試試。」冷非道:「不急著動手,我先觀察幾天,找到他們破綻。」
「好。」董瑩輕輕點頭。
冷非擺擺手:「董姑娘你先去睡,不必管我。」
「周公子小心。」董瑩已經撐不住了,眼皮打架,回到了裡屋躺下睡覺。
她已經很久沒有躺榻上睡覺,一躺下便入睡。
冷非來到院中坐下,一動不動,耳朵豎起,傾聽著周圍的動靜,每一座宅子裡的悲歡。
這些宅子隔著都有一段距離,不仔細傾聽,很難聽得清,但對他而言卻是清晰如在耳邊。
他不僅能聽清楚,還能聽清楚每一個人,一直追蹤這個人,同時再追蹤別人,一心多用,周圍九家都被他聽得清清楚楚,各自不干擾。
他坐了半夜,下半夜時分,他輕手輕腳離開宅院,往裡面走去,一點一點放輕腳步,身形隱藏在陰影里。
穿過數排宅院,他看到了三座大殿位於一個空曠的廣場前,山峰被削掉一半,以便容納這三座大殿。
在月光之下,仿佛三尊巨獸盤踞,威勢不凡。
冷非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