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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梅打量他一眼道:「你想硬來?」
冷非搖頭笑笑:「我還是很惜命的,不會硬來,師姐放心便是。」
「那就對了。」宮梅點點頭道:「令夫人還等著你呢,別胡來。」
冷非露出一絲苦笑。
宮梅道:「還是好好埋頭練功吧,把斬靈神刀練到圓滿境界,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冷非失笑道:「師姐這話有理。」
真要這般簡單,世間還沒什麼煩心事了,他卻知道,即使武功練到絕頂,還是一樣煩惱無窮。
縱使斬靈神刀能練到圓滿,也不可以心想事成,世間偉力何其多,人是極為卑微渺小的。
宮梅道:「那就好好練功吧,我回去了。」
冷非抱抱拳。
宮梅深深看他一眼。
她總有一種感覺,冷非絕不會默默練功,一定會想別的主意,不會死心。
自己不可能完全束縛住他,只能默默觀察。
——
月朗星稀。
朦朧的月光下,冷非飄然出現在驚神宮所在的巨峰前,身形隱於樹木的陰影內。
他身穿黑衣,臉蒙黑巾,打量眼前這座巨峰。
巍然巨峰籠罩了一層薄薄的薄氣,幾乎徹底將山峰遮住,若隱若現如仙境。
冷非能感覺到這薄霧是一種奇異的力量,與天空的星辰有關,精純而堅韌,對自己有威脅。
他武功越強越發現,能威脅到自己的力量太多,越發覺得自己的卑渺。
他眉頭皺起。
白天的時候,籠罩保護驚神宮的力量好像來自於太陽,而此時則來自於星辰。
但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力量都是一樣的強橫,自己硬闖是闖不進去的。
所以需要智取。
他微闔眼帘,氣息迅速的衰弱,一直到氣息全無,卻是將所有修為斂於一處。
隨後氣息慢慢增強。
此時他的氣息與先前迥異,天空降下一道月華,注入他身體,迅速煉化成為他的內力。
冷非露出笑容。
他發現這股力量與薄霧幾乎相同,於是輕飄飄的靠近,然後無聲無息的進入薄霧中。
薄霧中傳來森然殺機,數道暗哨仿佛猛獸隨時要撲過來吞掉他一般。
他氣息倏的再次斂起,無聲無息,宛如鬼魅般盪動,折了數次,沿著一條奇異的路線往裡。
避開了一處又一處的暗哨。
這些暗哨都是敷衍行事,對於驚神宮的防護力量深具信心,感覺無人能闖進來。
一旦有人闖入,會被擋在外面,縱使萬一的情形發生,擋不住,也會有動靜,他們那個時候再動手也不晚。
所以懈怠之下,他們沒發現冷非的進入。
他無聲無息的來到了侯俊傑鎮守之地,感應到了侯俊傑的存在。
他依著感應接近,來到一座質樸簡約的小院,然後飄飄掠過牆頭落到院中央。
他一動不動好像雕像。
侯俊傑便在屋內的床上,似是陷入沉眠。
冷非知道這是因為受傷所致。
魂魄受傷可不是五臟六腑受傷,需得慢慢療養,不可能迅速恢復過來。
除非有雷印這般寶物。
顯然侯俊傑沒有這般寶物,如此寶物恐怕世間難尋,正是他的可乘之機。
他忽然停住,臉色微變。
虛空走出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子,一襲黑衣黑巾,唯露出一雙清亮眸子。
她站在虛空,靜靜看著冷非。
冷非定住身形看著她。
他沒想到還有人能瞞得過自己的感應,這黑衣女子的心法委實詭異,好像與虛空融為一體。
他仔細辨別著對方的修為,估量能不能一舉制住她,從而捉走侯俊傑。
他搖搖頭,無奈的嘆口氣:「姑娘是何人?」
他估量得出結論,不可能無聲無息的解決她,與虛空仍舊融為一體,自己恐怕一出刀,她便隱遁。
黑衣女子沉默不語,只是盯著他看。
冷非皺眉道:「姑娘請讓開罷。」
黑衣女子淡淡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塊石頭,毫無感情,然後倏的一閃消失。
冷非臉色微變,渾身戒備。
「呃……」忽然屋內傳來一聲呻吟。
冷非臉色大變,猛的衝進去,眼睛一下瞪大。
侯俊傑正躺在床上,蓋著碧綠錦被,此時卻在慢慢的消失,半邊身子與錦被都消失無蹤。
他正痛苦不甘的瞪大眼睛,似要嘶吼,卻沒辦法發出聲音,看到冷非出現,眼睛瞪得更大,似乎在求救。
冷非剛要伸手。
他要跟侯俊傑討回問天圭,先得到問天圭再殺侯俊傑,現在不能讓侯俊傑死了。
他剛凝聚力量於掌上,侯俊傑倏的一下消失。
冷非臉色難看,目光如電般掃向虛空,卻寂寂然,了無蹤影與痕跡。
黑衣女子與侯俊傑皆消失不見。
冷非咬了咬牙,迅速掃視屋內,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問天圭,可毫無異樣感覺。
顯然問天圭並不在屋內,到底在何方是不可能知道了。
他搖搖頭,氣息內斂至無,飄飄如絮般往外掠飛,沿著原本方向。
他最擔心的是被人發現。
一旦被發現,很可能要背這口黑鍋,都以為侯俊傑是被自己弄死的,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