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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整晚的時間,常生都瞪著眼睛,直到天光大亮。
「嶺南刀爺刀你姥姥!賤人!真是范賤!」
乾等了一宿,人家根本沒來,常生氣得破口大罵。
「師尊怎麼啦,是不是范刀惹您生氣啦?」小棉花趴在門口探著小腦袋。
「別提那孫子,早晚砍了他。」常生壓了壓怒氣,走出門外。
遠處的天邊,一排劍光由遠及近,數十人腳踏飛劍遙遙而來,這些人直奔三峰之一的天運峰。
常生能看到在劍光之中還有一口棺材,由四個人抬著。
「太上的遺骨,龍巖宗的人」
眼見著一行人落在天運峰,常生暗自嘆了口氣。
他還得走一趟,太上長老的遺骨被送來,作為輩分最高的長輩他不得不出面。
「老白走吧,天運峰。」
不知為何,每當架起白鶴,常生都能想到駕鶴西遊這個詞,看來鶴這種坐騎不太吉利,以後應該換換坐騎。
天運峰作為歷屆宗主的居住之所,除非重大事件,否則不會待客。
如今,天運峰頂的大殿中門大開,副宗主齊危水親自站在殿外恭候。
齊危水迎接的不是龍巖宗的高手,而是本宗太上長老的遺骨。
劍光落地,一行龍巖宗弟子分列兩旁,扛著棺槨的四人直接走入大殿,將棺槨停在大殿當中。
龍巖宗這次帶隊的長老是兩位中年文士,長得一模一樣,是一對親兄弟。
棺槨落地,大殿裡一片肅穆,齊危水沒請人落座,而是等待著自家師叔的到來。
大殿外白鶴飛來,常生的身影出現,這時候仙客樓也炸起一道劍光,轉瞬即逝,落地之後現出范刀的身影。
「遺骨到了,你們驗屍吧。」范刀大咧咧的說道。
護送棺槨的兩位龍巖宗長老見常生抵達,立刻拱手拜見。
「譚武光拜見前輩。」
「譚武耀拜見前輩。」
兩位龍巖宗長老對常生很是客氣。
畢竟一宗老祖,輩分在那放著呢,整個嶺南在輩分上能和常生平起平坐的沒有幾個。
當然不能算范刀這種不要臉的傢伙。
「諸位一路行來,辛苦了。」常生點了點頭,走到棺槨近前。
齊危水親自開棺,掀掉棺蓋之後,只見裡面果真躺著半幅遺骨。
遺骨破碎不堪,只有小半個身子,完全是半幅骷髏,別說辨認身份,連男女都難以分辨。
常生掃了眼遺骨,沒說什麼。
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又分不出遺骨的真假,說錯了豈不麻煩。
常生不說話,齊危水不能不說,這位副宗主皺眉道:「不知這副遺骨從何處尋到,又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我千雲宗的太上長老?」
「遺骨乃是我龍巖宗宗主親自尋到,這裡是宗主手諭,請常前輩,齊宗主過目。」
譚武光說著取出一份龍巖宗宗主的親筆書信,交給了齊危水,齊危水沒敢先看,轉交給常生。
打開信封,取出信件,常生大致看了幾眼。
信上寫得文縐縐,大意是說,龍巖宗宗主在龍巖國的一處險地尋到了半幅遺骨,多方查證之下證明與千雲宗的太上長老有關。
將信件遞給齊危水,常生還是沒說話,看似在沉吟,很快信件被許多千雲長老傳閱。
「沒說地點,沒有證物,更沒有證人,你們龍巖宗憑著一封信,就說這枯骨是我千雲宗太上長老,是不是太過兒戲了。」
說話的,是一位白髮老婦,拄著龍頭拐,此人是鳴雷谷執法殿長老,名叫萬藐,以嚴厲著稱。
「不止有手諭,我們還帶來了龍巖宗太上長老的口諭。」不曾開口的譚武耀此時說道,他這句話一說,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第117章 千雲大祭
龍巖宗宗主的手諭寫得略顯敷衍,對於遺骨輕描淡寫,只說是千雲宗太上,並未說明任何證據。
然而龍巖宗長老所帶來的另一份口諭,卻是證據確鑿。
只見譚武耀整理衣裝,對著龍巖宗所在的東方拱了拱手,以示敬重,這才凝重的說道。
「奉龍巖宗老祖之命,護送千雲宗太上遺骨,老祖曾言,他與鍾前輩相識一場,見其遺骨,不免心有戚戚焉,落葉歸根,還望千雲弟子好生安葬,從今後好自為之。」
一句好自為之,聽起來明明是長輩的教誨,不知為何總給人一種里外雙關的感覺。
來自龍巖宗太上長老的口諭,雖然沒說遺骨是在何處尋到,卻能證明遺骨的身份。
身為一宗太上,元嬰強者,除非圖謀極大,否則不會輕易說謊。
聽聞龍巖宗太上長老的口諭,千雲宗的長老們沒人在反駁,就算不信,也得捏著鼻子認了,否則就是在質疑元嬰強者。
常生始終沉吟不語,盯著棺槨里的遺骨。
他看不出什麼,也不打算挑刺,而是在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應對。
常生可沒有處理這種情況的經驗,為了不出錯,他只好沉默。
「既然是龍巖宗太上長老的口諭,想必遺骨的身份不會錯了。」
洪鐘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一道高大的身影姍姍來遲,正是大長老赫連穆。
「蒼天無眼吶!太上長老修為高絕,怎麼說走就走了呢!」牛聞州第一個嚎啕大哭,只不過乾打雷不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