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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所有千雲宗金丹長老都會前來參與喪宴,隆重的程度不亞於宗主上任。
宴席的地點被設在了天運峰,菜品的規模與樣式極其講究,不能與尋常的酒宴相同,所以後半夜的時候,負責宴席的膳食堂弟子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膳食堂寬敞巨大的廚房裡,幾十名弟子穿梭不停,十餘位大廚齊齊上陣。
「手腳都麻利點!今天的宴席可不能出錯。」
負責膳食堂的執事時不時的來到廚房監工。
「放心吧張執事,今天是宗門大事,我們這些大廚可不敢偷懶。」
「喜宴偷懶大不了被訓,喪宴偷懶那是等著被罵呢。」
幾個大廚忙裡偷閒,紛紛說道。
「知道就好,太上隕落,我們膳食堂這種小地方千萬不能出錯,這要觸了長老們的霉頭,我吃不了兜著走,你們也別想好過。」張執事威脅道。
「宗門這是怎麼了,宗主失蹤了兩年渺無音訊,太上長老倒是有訊了,還是個死訊。」
「元嬰隕落,怎麼無聲無息的,太上長老怎麼說死就死了?」
「誰說不是呢,太上長老這一死,千雲宗如斷雙臂啊。」
一些大廚紛紛嘆息,有的搖頭不語,他們都有築基修為,所以在執事面前說話不太在乎。
其實不止這些大廚們悲觀失望,自從太上的遺骨被送回來,整個千雲宗都籠罩在一種低沉的氣氛當中。
氣氛的低沉不止是太上隕落,更多的,是對宗門未來的擔憂。
「沒有了元嬰,不還是有很多金丹嘛,只要宗門金丹不絕,就不會輕易敗落,沒準過幾年又有人突破元嬰,成為宗門至強。」
說話的是一個周姓的胖大廚,他一邊翻炒著菜餚,一邊給眾人打氣,道:「別忘了那句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話糙理不糙,老周說得在理。」張執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都學學人家老周,人家是後來的,不僅菜炒得比你們好,道理懂得還比你們多。」
「老周,幾天沒見,學會拍馬了啊。」
「就是,也不知跟誰學的溜須神功。」
「瞧你把張執事拍得,這個舒服,晚上老周你得請客。」
幾個大廚互相打趣,倒是少了幾分悲觀,多了幾分熱鬧。
「行了行了,都認真點燒菜,我去前邊看看。」
張執事和這些大廚很熟,平常都是如此說笑,他經過周大廚的時候停了下來,道:「老周,加這麼多胡椒粉,味道能好嗎?」
見對方往菜里加了不少胡椒粉,張執事皺起了眉頭。
「放心吧張執事,這道菜的胡椒必須多味道才會好,如果不好吃,你拿我是問。」周大廚打著包票。
張執事點了點頭沒太過問,這些大廚的本事都是頂尖的,他信得過,但他沒發現的是,在他走遠之後,那位周大廚還是時不時的往菜餚里加著胡椒粉,不止一道菜,而是每道菜
天雲古墓,太上墳前。
常生在枯坐,兩眼望天,手裡把玩著一粒剛剛合成的丹丸。
他始終想不通後山的老者身份。
說是普通弟子,卻知道無暇元嬰,如果是普通的鍊氣期或者築基期修士,很少會去了解元嬰境界,金丹才是他們最該看重的東西。
就像常生自己,他會想著衝擊金丹,絕對不會想著去如何破境元嬰,對無暇元嬰根本沒什麼興趣。
觸摸不到的境界,看看就好,誰又回去仔細了解,四處打聽傳說呢。
「古怪的傢伙,連名字都沒有,你死之後,我倒要看看牌位上刻著什麼」
常生看得出那老者命不久矣,連屍蟲都能吸引的人,已經渾身死氣。
挨過了最後一晚,等到天亮之後,三天守靈終於結束。
雖然守靈結束,還不能回扶搖峰。
作為宗門輩分最高的小師叔,自然要去天運峰赴宴。
起身之際,將手裡的丹丸扔進千雲令。
昨天夜裡合成的藥品是從北牆拿的,結果得到了一粒沒用的辟穀丹,前天夜裡從西牆拿的藥,合成出的是一種解毒的清靈散。
清靈散不是藥丸形狀,而是一小包散劑,是一種常見的解毒散,可沖服也可直接服用,能解大部分毒素。
比如黑牙鼠的瘟疫即可用清靈散解開,堪稱藥到病除。
「看來並不是每次都能合成出值錢的丹藥,想要不賠,只能從東牆拿藥。」
常生看了眼千雲令里一袋子沒用的辟穀丹,搖頭道:「要是東牆的藥品全用沒了,一樣還得去別的藥架合成,藥局真是奇怪,一個藥架上的藥品居然拿不到別的藥架上。」
藥品固定,成了常生懊惱的緣由。
如果能隨意移動的話,把藥品全都搬到東牆就好了,每天一粒丹坯,價值固定。
藥品無法移動,說明每一面牆壁的藥架都只能固定合成出一定數量的丹藥,這一點無法更改。
得知這種規律的時候,常生一度認為丹藥的來源不是那些藥品,而是陰陽藥局之外的另一種神秘的東西。
藥局就像扣在罈子里的碗,碗裡的飯有限而且固定,真正的好東西卻在外面的罈子里,而常生這個困在碗裡的人根本看不到罈子里裝著什麼。
古怪的猜測,讓常生對藥局空間越發好奇,以他如今的境界連碗都看不清,更別提外面的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