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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獵的時候,二殿下親自獵殺了一頭棕熊,兩對熊掌成了當天的美味,一身熊皮被當場製成披風獻給陛下,陛下十分高興。」
陳洲驊一邊回憶,一邊講述起這幾天發生的大事。
「大殿下倒也獵殺了幾頭野狼,不過這大冬天的,野狼餓得比狗都瘦,身上的皮毛乾枯又骯髒,根本做不成狼皮披風,最後兩位殿下同時發現了一頭梅花鹿,大殿下想要獵殺,卻被二殿下攔住,二殿下說鹿字同祿,在我天雲國大地上奔跑的鹿,代表著天雲國的福祿,不好傷了這份機緣,二殿下這番話深得陛下的心意,我見陛下頻頻點頭。」
幾天前的皇家冬獵,陳洲驊也參加了,對當時的情況很清楚。
「昨天的天雲城詩會更是不得了,二殿下一首天雲賦,震驚四座,詩成之際百鳥來賀!皇城的幾位大家無不拍案稱奇,陛下聽聞後親自下旨命樂師譜曲,將天雲賦譜成天雲歌,傳唱四方。」
陳洲驊說到這略有得意,繼續說道。
「論起武勇,二殿下是比不過大殿下,但是論起這才華,嘿嘿,十個大殿下也比不得二殿下,先生是沒看到,當時二殿下在高樓上朗聲賦詩,那叫一個才氣沖天!我在樓下都能聽到餘音繞樑,甚至想要跟著起舞!」
「樓下?陳侍郎不是一直陪著殿下的麼,怎麼跑樓下去了。」常生問了一句。
「在樓下放鳥啊,好幾百隻呢」
陳洲驊說走了嘴,看看旁邊無人,尷尬地笑道:「這不是為二殿下造勢麼,據我看吶,在陛下的心裡應該是偏愛二殿下多些,大殿下充其量是個武夫,適合駐守一方,怎能安邦治國?」
「既然二殿下深受陛下的喜愛,那不是好事麼,陳侍郎怎麼還愁眉不展。」常生看了看對方,一時不解。
「哎,還不是養土司的事鬧的,金石十八寨上萬山民造反,單單這一條就夠二殿下喝一壺的,幸好大將軍及時趕到,否則局面不知要亂到什麼地步。」
陳洲驊唉聲嘆氣,道:「而養土司又是我負責的,封靈土沒養夠不說,更出現了造反這種事,也不知明年的時候我這烏紗帽還保不保得住,哎。」
陳洲驊在擔心著他的官職,而常生卻覺得如今的局勢有些不同尋常。
「冬獵被壓了一頭,詩會也被壓了一頭,赫連星漢就沒有反擊的舉動?」
「論起騎射,二殿下不亞於大殿下多少,說起吟詩作賦,大殿下拍馬都追不上,他用什麼反擊?他沒招反擊了啊。」
「大將軍鐵伐平,又是站在誰的一邊。」
「大將軍只忠於陛下一人,連皇子都調不動,要我看吶,二殿下的儲君之位應該沒什麼懸念了。」
「希望如此吧,二殿下如果成為儲君,對你我都是好事。」常生點了點頭。
他總覺得那位大殿下有些不對勁,以赫連星漢的作風,不該如此隱忍。
難道赫連星漢另有後手,想要在立儲大典上一錘定音?
常生見過赫連星漢,在林蔭鎮的一次交鋒,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絕非善類。
赫連星漢給常生的感覺就像一匹狼,一匹隱在黑暗裡,不到最後不會伸展出爪牙的孤狼。
「若是二殿下成為太子,我們就是從龍之功了,說起來我和先生也算是一個戰壕里爬出來的,如果我遇到危險,先生不會見死不救吧?」陳洲驊一邊察言觀色,一邊試探的說道。
「當然不會。」常生笑了笑,早看出來這位有求於人。
「我就說麼,我待先生如知己,先生定待我如知己!」
陳洲驊說著一把抓住常生的雙手,帶著哭腔道:「先生可要救我啊!年底的立儲大典也是最大的一次朝會,到時候不僅要立儲,還會清算各司各部一年來的功過,我那養土司出了大事,陛下如果一怒之下要將我問斬,先生可不能不管啊!」
畢竟相識一場,不好見死不救,常生無奈的點了點頭。
常生的大度,令陳洲驊感激涕零,一個勁的道謝。
「養土司一年需要交出多少封靈土?」常生問了句。
「各司不盡相同,有的能養出來上千斤,一般都是幾百斤上下,其實封靈土的數量倒不是大問題,又沒人催促,比起造反來封靈土的多少不足為慮。」
陳洲驊如實說道,他最擔心的不是封靈土的多少,而是造反這件麻煩事。
等他走後,常生暗自猜測了很久。
總感覺大皇子好像有意在讓著二皇子,如果按照陳洲驊說的,大皇子的武功不俗,射殺一頭鹿而已怎麼可能讓二皇子提前攔住。
無論何種爭鬥,在沒分出勝負之前,往往看似占儘先機的一方,最終會淪為失敗的一方。
又過了兩天,終於到了年底。
南州少雪,卻有風霜,深冬的寒風吹得人通身冰寒。
天還沒亮,常生的房門就被人砸開,陳洲驊兩眼放光的沖了進來。
「先生果然神醫!果然神醫啊!」
陳洲驊連鞋子都沒穿,抓著常生一個勁的道謝。
「陳侍郎這是怎麼了?」常生不解其意。
「家裡剛剛來信,懷上了,懷上了!」
原來是家中的妻妾終於有孕,可把陳洲驊高興得不行,歡喜道:「這是好兆頭啊!今天的立儲大典,二殿下一定大獲全勝!我們走,為二殿下擂鼓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