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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吳用,是劍門院的執事弟子,來扶搖峰負責封墓,剛才屋子裡的金丹長老在議事,他這種築基修士是沒資格進來的。
看到師叔祖從墳里爬出來,吳用都被嚇傻了,站在門外一動不動,以至於連常生都沒發現他這個大活人,這時候聽到傳喚,立刻進來認罪。
啪!
一個腦蓋不偏不倚,揍在了吳用的後腦勺。
看到始作俑者,常生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雖然是孤兒,常生可不是孬種,沒有股子狠勁兒,兒時早就餓死街頭。
和人爭可以忍讓甚至逃避,但是和命爭,不狠是不行的。
被拍了一腦蓋,吳用連吭都沒敢吭一聲,低著頭一副上刑場的架勢,他這番模樣,反而讓常生不好下手了。
「這是哪?」
常生皺著眉環顧四周,他本意是問問這裡是什麼地方,不料被一眾長老誤以為質問與訓斥。
「這裡是扶搖峰!師叔的閉關地!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晚輩知錯,擾了師叔靜修。」
「師叔勿怪,實在是師叔的假死神功讓人難以分辨,我們還以為師叔已經隕落,這才自作主張封墓下葬。」
「恕我等眼拙,看不出師叔在修煉奇功,實在罪該萬死!」
「大人不記小人過,師叔是長輩,可不能怪我們這些晚輩,我們也是一片孝心吶。」
聽到別的解釋還好,聽到一片孝心,常生勃然大怒,不等他大發雷霆,屋子裡數十位長老已經走了個乾淨。
「孝你大爺!」
常生回頭罵了一句,緊接著他就愣了。
屋外的半空中,一道道身影沖天而起,有人腳踏奇劍,有人駕馭飛鷹,有人乘坐玉船,一個個宛如神仙般飄然遠去,只是走得急匆匆有些狼狽。
「飛!」
常生被驚得瞠目結舌。
他能十分肯定,眼前的絕對不是特技,而是真實發生的現象。
剛才屋子裡的一群古怪傢伙,居然都會飛!
當然也有人沒飛走。
除了抱著自己抹鼻涕的小丫頭之外,一邊還跪著那個負責封墓的傢伙。
「你」
常生心說你怎麼不走,只說出一個你字,對方立刻叩頭如啄米。
「弟子吳用!劍門院下院執事,奉長老之命前來扶搖峰封墓,險些埋了師叔祖,實在罪該萬死!」
常生雖然聽不懂什麼劍門院什麼扶搖峰,卻明白了這傢伙的輩分更低。
剛才那群人管他叫師叔,這個叫他師叔祖。
「知道你無用,起來。」
常生說著走出門外,出了院子不遠處就是懸崖峭壁,往下看去雲霧繚繞都看不到地面。
指了指腳下的萬丈深淵,常生對著吳用吩咐道:「飛吧。」
「啊?」
吳用被嚇得一哆嗦,急忙再次跪倒,老臉發青。
「師叔祖饒命!我才築基初期,不會飛啊!沒有飛行法器,跳下去會沒命的!」
原來這個不會飛,還想要近距離看看怎麼飛天的常生,略微失望的擺擺手,示意對方可以走了。
吳用放心了下來,他偷眼看了看這位輩分奇高的師叔祖,猶豫了一下。
臨走之前,吳用一咬牙,道:「師叔祖明鑑!近年來我們下院試的獎勵越來越少,弟子們的鬥志也越來越低,長此以往,怕會影響門人心境,畢竟鍊氣弟子才是宗門根基,如果根基不穩,大廈將傾啊!弟子斗膽,求師叔祖為這次下院試賞賜些丹藥獎勵,鼓舞門人!」
「丹藥獎勵?以後再說吧。」常生敷衍了一句,他看得出來,對方是在趁機索要好處。
藥他有的是,丹藥可拿不出來。
儘管沒得到師叔祖的丹藥,吳用依舊興高采烈的走下了扶搖峰。
如果是別人說的以後再說,那是純粹的敷衍,可如果是師叔祖說的以後再說,過陣子一定能賜下靈丹。
作為千雲宗輩分最高的人,不可能說話不算數。
等吳用走後,常生在附近轉悠了一圈,大致了解一番周圍的環境。
首先肯定的是,自己在山上,而且是一座高山的山頂,也就是剛才那些人口中的扶搖峰。
山頂修建著寬敞的屋舍院落,青磚綠瓦,玉階彤庭,幽深寧靜,到處古香古色。
後院是很大一片田地,地里種著古怪的花草,卻沒有任何氣味飄出來。
在院子的後方立著一塊兩人多高的巨石,巨石沖天好似牛角,看起來奇異非凡。
站在山頂眺望,能看到鑲嵌在四周山脈間的高大殿宇,隱在樹蔭里的亭台樓閣,枝椏間探出的飛檐斗拱,銀帶般的小溪山泉。
近處是峰頂亭台,遠處是雲地相接,殿宇恢弘,樓閣復古,小橋流水,白鶴飛空,如此奇觀宛如世外桃源。
好一副如畫美景,仙家之地!
「千雲宗這是修仙宗門?」
最讓常生震撼的還不是周圍的景色,而是懸在天空的兩輪月亮。
東天之月好似烈陽,照耀出無盡光芒。
西天之月遍布清輝,黯淡如洗盡鉛華。
無論時間如何流逝,兩輪月亮竟一動不動,仿佛鑲嵌在天穹深處!
常生在震撼之餘,將目光從周圍的景致中收回,落在始終拽著自己的小棉花身上。
「我又不會飛,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