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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說不定根本沒有解藥?是啊,很有可能。豺狼吸吮手指上的黏滑物。
沒有人規定政府做什麼毒死人的東西出來就得做一套解藥放著,不負責任的事人類幹起來最拿手了。與其找到欺騙他的混帳官員把他拆成五十二張肉牌吃掉,還不如認真地,想想跟殺手中的最強傳奇,G,一較高下的可能。
「找到G的經紀人,然後下個限時專送的單請G來殺我吧?這樣好像比我找到他還要快。嘖嘖,反正我輸了也沒什麼損失。」豺狼拖著穿著黑色西裝的死屍,漫步在沒有停止過的強風細雨里。
漸漸隱沒在一片森黑中。
34.
月光撒進星巴克靠窗的位置,桌上的手機震動。
打開,裡頭的簡訊:「解藥是假的,你走運,我倒霉。」
子淵一笑,但這個笑帶著同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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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刀插進跑車的鋼板,整個沒入。
「我這個人,雖然有點臭名在外,但絕不做便宜別人的買賣。」豺狼拍拍月的臉,字字清楚說道:「之前摸不著你,是根本就不曉得你是誰,住哪裡,身上發出什麼味道。但現在不一樣了,我隨時都可以殺死你。隨時。」
「的確如此。」月的清澈眼睛,映著豺狼野獸的黑色臉孔。
獵刀拔出。
「如果國安局敢騙我,我才懶得替他們殺你咧!你就盡情大鬧下去吧。」豺狼緩緩收起刀子,將月背了起來,打開跑車車門,將月摔進駕駛座。
豺狼打開一罐魚腥味非常濃重的油膏,塗了一點在月的鼻下。
異常刺鼻,但瞬間讓月的神經復甦起來。
「你能夠握緊方向盤的時候就走,讓小女警留在現場想想該跟警方說些什麼。記住,如果我走運活了下去,你闔眼時可要甘願一點。」豺狼拍拍月的肩膀。
轉身,豺狼輕易跳上樹梢,一會兒就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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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淵看著窗外,風已歇,雨孤零零地下著。
手上拿著份昨晚剛剛收到卻還來不及讀的蟬堡,以及三份今天厚厚的報紙。報紙的頭條與內頁,自然離不開與自己相關的種種報導。
經歷了昨天的突襲慘變,乃至銜在後頭的驚心動魄,子淵整整睡了二十四個小時,到現在都還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昨天面臨死亡還能夠坦然面對的心情,到了此刻已經很難再複製一遍。畢竟生命的可貴,本就不在於失去它的時候還能笑得出來,而是當有機會繼續活下去的時候,應該更用力地抓住它。
對於自己往後的生命,子淵感覺到有一股新的能量新注其中。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
彥琪的聲音,彥琪的人。手上拿著一大杯熱焦糖瑪琪朵,跟一塊熏雞薯泥塔。
子淵看著臉色恢復紅潤的彥琪在一旁,幫她拉開椅子。
「妳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子淵失笑。
彥琪放下咖啡與薯泥塔,從背包里掏出素描筆記本,得意洋洋打開。
素描本上,子淵坐在星巴克里看報紙。畫中還清晰可見子淵身旁的玻璃外,店家招牌的名稱與道路名。
「了不起的天賦。」子淵嘆服。
這個世界上能夠追蹤殺手形跡的,除了詭異的蟬堡,就是這天兵小女警針對犯罪者的「念畫」能力了吧。這可是價值連城、卻千萬不能被發現的驚人天賦。
「我辭職卻沒被批准,就跟你猜的一樣,居然還要升我的職。所以沒辦法了,只好繼續當我的小女警囉。」彥琪坐下,愜意地捧著熱焦糖瑪琪朵。
沒有比現在更幸福的了。
一杯燙燙的咖啡,一塊熱薯泥塔,加上一個不想殺掉自己的偶像殺手。
子淵也笑了。要不是有彥琪兩次義無反顧的幫忙,自己或許已成了復仇心切的行屍走肉,或更可能躺在豺狼飢腸轆轆的五臟廟裡。
等到放晴,他還想去海邊走走。至於更以後的事情,誰知道?
「妳來畫畫,那頭豺狼現在做什麼吧?」子淵提議,興致勃勃地說道。
「好啊。」彥琪接到命令,心中樂得很。
拿起原子筆,打開素描本,彥琪閉上眼睛。
三分鐘過後,彥琪吁了一口氣,攤開筆觸凌亂卻藍光飽滿的筆記本。
看著上面的畫作,彥琪大惑不解,子淵的眼睛卻發了光。
「看來,又是個精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