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頁
「師傅，您怎麼來了。」
神拳宗在神拳道主身前滿是恭敬道。
「青龍島的事當慎重處置，何況……李求仙此人，憑你們，應付不了。」
神拳道主看了一眼神拳宗，看了一眼星瀾，最終目光落到了氣絕身亡的旭真身上。
以他北方宗門聯盟盟主的身份，宗師已然入不了他的法眼了，但大宗師，他還是記得不少，自是能夠辨認出旭真的身份。
「可惜，我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來，仍然慢了一步。」
神拳道主嘆息了一聲，然後，終於將目光轉向了李求仙。
而李求仙……
在神拳道主到來時，就一直靜靜的站著，等著，看著他和神拳宗等人寒暄，沒有半分打擾。
此時此刻隨著神拳道主的目光看來，兩者間的目光在虛空中交匯，虛空中仿佛憑空閃耀出一陣熾烈的火光，兩人中間的廣場更是風卷塵生，陣陣揚塵吹散四方。
這是場！
生命氣場和生命氣場碰撞形成的波動。
儘管兩人都尚未達到「場」的境界，能夠將生命氣場顯化出來干擾外界，但這並不意味著「場」不存在，任何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場，只不過強弱不同罷了，眼下李求仙一個修煉到人體極限的大宗師的場和一個打破了人體極限的武聖的場相互碰撞，哪怕並未真正顯化到物質世界，仍然衍生出種種異象。
風卷塵生便是最基礎性的異象之一。
「李求仙，好一個李求仙。」
神拳道主重重的說著，語氣當中帶著一種發自靈魂的壓迫。
若是換成南希站在這裡，神拳道主一句話就能夠將她的心靈、鬥志統統壓垮。
「神拳道主。」
李求仙回了一聲，不需要詢問，不需要感應，僅僅是剛才目光的交匯、氣息的碰撞，他已經明白了神拳道主在風雷山一事中做出的選擇。
聽上去很玄妙，可到了李求仙這種境界，透過氣息交匯隱隱察覺到對方的想法、念頭並不是什麼難事。
武者本身強橫，意念同樣非常人所能比擬。
「幾個月前，當我察覺到大宗師境界的武者再無法對我的修行有任何幫助時我就在想，第一個和我交手的武聖究竟是誰，我想過很多人，風雪神殿殿主、大雪山佛陀、聖者聯盟盟主、至高議會審判長……可是沒想到，都不是，第一個和我交手的武聖居然是你，和我幾乎沒有任何恩怨交匯的神拳道主。」
神拳宗聽得李求仙所言，微微一怔，忍不住開口道：「挑戰我師傅，你……」
可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神拳道主的眼角餘光已經落到了他身上。
一個眼神，裡面卻仿佛蘊含著千鈞之力，壓得神拳宗不由自主的閉上嘴巴。
這一幕，讓原本覺得李求仙狂妄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討好神拳道主的太亞集團、風雷山眾人同樣收斂了下來，不敢再妄自言語。
場中的氣氛隨著他這一個眼神為之一靜。
待得眾人三緘其口，神拳道主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李求仙身上：「李求仙，整個東協縱觀古今千年歷史，你當得上最為驚才絕艷的武道天才，二十一歲，修成大宗師極致，且天生神異，堪比三花聚頂，打破人體極限的武聖之境對你而言，唾手可及，無非時間早晚罷了，正因如此，任何一位武聖對待你的事情上都慎之又慎。」
「神拳道主過獎了。」
李求仙不卑不亢。
神拳道主點了點頭，話鋒一轉，以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道：「星瀾宗師，你不能殺，風雷山，你不能滅。」
而李求仙……
神色平靜，同樣以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回道：「星瀾，我要殺，風雷山，我要滅！」
言語交鋒，兩句話，確立陣營，定下基調。
明明只是普通的交談，可不知為何，聽得在場所有人心驚肉跳，似乎有什麼天大的恐怖之事即將發生。
神拳道主看著李求仙。
李求仙同樣看著神拳道主。
兩人意志如鐵，信念如鋼，不為任何外力環境所影響。
良久，神拳道主一聲嘆息。
「可惜了……」
可惜了……
一個武聖在望的天才宗師將在今日隕落。
神拳道主的一聲「可惜」沒有對李求仙的心靈造成任何影響，在剛才那幾十分鐘的短暫等待時間裡，他已然將自身的精氣神全部調整到了最巔峰，等待的，就是這位武聖強者到來的這一刻。
等待的，就是這將真正壓榨出他所有極限的至強一戰。
因此，他只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靜靜等候。
「我這一生，九歲練拳，十二歲入明勁，十六歲入暗勁，二十三勁力入化，且練就拳意，此後橫行荒野，縱情山林，斬凶獸數十，於三十有一悟丹勁玄妙，氣息渾圓，抱氣成丹，而後大大小小身經百戰，勝負生死從容自若……於五十二練就內罡，後行千山萬水，能人所不能為，想人所不能想，打磨體魄，淬鍊意志，終於八十一歲武道入聖，登臨巔峰，至今……二十二載……」
神拳道主緩緩的說著，聲音當中有著對過去的唏噓、感慨。
而李求仙……
耐心的聽著。
只是……
不知為何，他怎麼都覺得這種說話的方式和腔調十分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