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郞崎迅速咬破食指,凌空劃了一道符咒,那符咒瞬間化作千萬滴血,向沈嬰而來,沈嬰飛身後退,隨即用刀挽了一個花,立刻有一道藍色屏障擋在她面前,血滴一碰到屏障紛紛落地,落在土上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
沈嬰閉上眼睛,抬起右手後展開,掌心向前,口中不知念些什麼,片刻之後,只聽一聲清脆聲響,一個鈴鐺憑空出現,顏色古樸,上面有突出的銘文,但是所用的字體並不常見,因此難以辨認內容。
沈嬰握住鈴鐺,向前一抵,手掌並未觸碰到鈴鐺,那鈴鐺卻在空中飛速旋轉,她眉眼凌厲,口中朗朗:“冷金鎮惡,古銘誅邪,十方幽魂,聽我號令!”
郞崎一見到這鈴鐺明顯臉色變了變“策鬼鈴?沈司主,看來你是真的不肯放過我了?”
沈嬰冷冷地看著他“你殺人囚魂,不論是人間的法律,還是地府的規矩,都絕不會放過你,我自然也不會!”
郞崎眼神發寒,咬牙切齒地說:“到底是誰不放過誰,現在還說不準呢!”
說完從棺材邊沿飄落地上,雙手扣成複雜樣式,重重跺腳,只見一個留著猩紅色足有十幾厘米長指甲的手從地下伸出,攀上地面,隨後,一個身穿紅衣,黑髮披面的女鬼從地下爬了出來。
滿身怨氣發黑,竟然是一隻上百年的惡鬼。
沈嬰用手在鈴鐺上撥了一下,嘶吼聲驟然而起,空氣突然凝出無數個淺綠色的人頭的形狀,向著那女鬼撲去的同時更多的向著郞崎撲去,郞崎面色一變,立刻化出無數符咒向鬼頭纏去,可是鬼頭越來越多,他明顯有些力不能支,沈嬰趁著這個機會,快速上前,凌空而起用刀劈向郞崎!
郞崎倉促之間之來得及抬手阻擋,只聽他一聲悶哼,唐刀這次才真的見了血跡。
沈嬰抬腳重重踹在他胸口,對方被這一腳踹得躺倒在地,剛想爬起來,卻發現冰涼的刀身已經抵上了自己的脖子。
沈嬰環顧四周,見那些殭屍已經被黎清明手裡麵條一樣抻得老長的鐵鞭牢牢捆在一起,動彈不得。
她並未急著去處理郞崎,而是衝著右邊茂密大叔喊一聲“誰在那裡,給我滾出來!”
隨著她話音落地,一個高大的人影從樹後走出,時衍白那張無比英俊但也異常欠扁的臉從暗處挪到了亮處。
他臉上並沒有半分偷窺被抓包的尷尬神色,而是氣定神閒的向沈嬰打了個招呼“沈司主晚上好啊,我這半夜睡不著覺出來散步,沒想到就碰上沈司主在這兒聚眾打怪,我怕打擾你辦公,所以躲了起來,沒想到還是被沈司主的慧眼發現了。”
時衍白的嗓音低沉但是悅耳“沈司主,好巧哦。”
第九章
巧你個大頭鬼哦!
大晚上不在你那山頭好好呆著,散步散到百里開外是有多吃飽了撐的!
沈嬰冷冷掃他一眼,諷刺道:“來的那麼早,就只知道在一邊上看熱鬧,等我收拾完了郞崎才現身,你說的合作,可真是省力氣啊。“
時衍白被她冷嘲熱諷了也不生氣,一邊向她這邊踱來一邊道:“不來的早些,怎麼能看到沈司主鎮邪除惡的英姿呢!”
這時倒在地上的郞崎趁著沈嬰和時衍白說話一時看顧不到的空檔,突然伸手握住她的刀身,不顧手上的鮮血淋漓從地上翻身彈起,隨後一掌向沈嬰拍去!
沈嬰下意識後退,腳下卻同時被郞崎使了絆子,眼看就要向後倒去,她只覺眼前黑影一閃,後腰不知被什麼托住,阻止了向後跌墜。
時衍白攬著她的腰同時向右一轉,抬腿重重踹在郞崎心口,這次他倒下之後就再也沒了起來的力氣。
沈嬰近距離地看著時衍白五官深刻的臉,雖然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這人長得實在是好看,幸而她並不是那等好色的人,並沒有因此目眩神迷,而且能夠在站穩之後立刻拍掉他的胳膊,向後連退兩步,保持了距離。
時衍白輕笑“剛才怪我不幫忙,現在我救了你,要不要謝謝我啊。”
沈嬰扯出一個程序化的笑“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時衍白點頭“沈司主這謝意太過真誠,我感覺到了。”
接著他好似散步一般走到郞崎跟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拋下兩個字“愚蠢。”
郞崎被時衍白一腳踹得受了重傷,喘得像一把破風箱,重重吐出一口血沫,喃喃道:“你懂什麼,你根本就不懂!”
“還差九年,就剩九年她就能重新活過來了……為什麼要阻止我!為什麼!”
“茅山禁術中所記載的重生法術,以生魂為引,再利用十二個靈魂強行製造出一個小輪迴,耗六十年才能使想要復生之人的魂魄重回肉身,你用自己的魂魄做引子,又囚禁了十二個鬼魂在這裡,就是要復活自己的妻子,可你這樣,無異於讓自己的髮妻做六十年的孤魂野鬼,而且這種法陣反噬極大,就算你妻子活過來,只怕也不能做一個正常的人。”時衍白站在那裡,平靜地陳述了這個事實。
“不!我不管!”郞崎大聲喊道,目眥欲裂“我只要她活著,只要她活著!”
沈嬰看不過去他這瘋魔的模樣,開口道:“輪迴本就是一種重生,要不是你強行囚禁了她的魂魄在這裡,她早就轉世投胎重新做人了,要是今生積攢了功德,說不定還能投一個好胎,比起被你困在這裡好了不知多少倍!”